會。
“你可以休息了,幫我把酒精遞過來。”新井沙希摘掉毛巾,乾脆地把小護士手裡的鑷子搶過去,六合冢的不悅頓時消失地一乾二淨,抱著手臂開始饒有興致地觀看現場教學。
“角度要合適,不然會刮傷旁邊的皮肉。”
“細小的碎屑不容易看清,這時候要仔細,像這樣———”
新井沙希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實驗臺上用來解剖的青蛙,額頭因為疼痛沁著一層薄汗,手裡的鑷子鉤鉤捅捅,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傷口搞得血肉外翻。難怪這個新來的執行官會對宜野座感興趣,因為她才是真正的怪物……
“看清楚了麼?”新井沙希麻利地給自己上藥包紮,旁邊的小護士連手都插不上,“執行官太……太厲害了……”
新井沙希對這份讚譽毫不感冒,冷哼了一聲從床上站起來拿上風衣,“還是因為有退路,所以不會盡全力記住所學的技能。”
六合冢看了她一眼,臉上尚且沾著血跡的執行官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鄙夷與不屑。
“……這次抓捕人數較多,所以請各位在會後將自己負責的區域情況整理,明早上交案件報告。另外,人體標本案的結案時間已經逼近,沒有意見的話本週輪休取消,全員到崗。”
新井沙希傷了右手,左手捉筆在本子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行終於作罷,鬱悶地看著宜野座在前面佈置任務———精緻的側臉弧線、微抿的薄唇,還有系得一絲不苟的襯衫釦子和領帶,不知道鬆鬆散開一些,那下面的鎖骨會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
細眉隨著腦海裡的想像不時挑起、壓低,偶爾想到捉弄宜野座的辦法禁不住癟癟嘴。屋裡還陰魂不散著暴力監視官殘存的煙味,新井沙希皺起鼻頭。挑起一綹頭髮,可惡———全是臭烘烘的腥味。
“新井執行官———”低沉的男聲越過會議室的長桌傳到桌尾,懶散的女子摸著眼皮從椅子中坐起身來,“什麼事,監視官?”
“開會時請注意你的舉止。”宜野座看了她一眼不再理會,繼續會議的內容,新井沙希舉手示意投降,左手拿起圓珠筆開始百無聊賴地練起字來。
“監視官狡齧慎也執行任務中負傷,休假一週。”宜野座合上筆記本,在最後說道,一系眾人默契地彼此對視一眼,按照重新分配的任務開始忙碌起來。
———“區域壓力指數異常警報,請當值警員迅速前往現場。”
———“區域壓力指數異常警報,請當值警員迅速前往現場。”
警報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響起,宜野座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人體標本案件卷宗,披上監視官外套一邊走一邊分配:“新井、滕君跟我出現場,其他人留下繼續手頭的工作。”
新井沙希和滕秀星趕緊跟上,下樓剛坐進護送車,宜野座就透過終端介紹案情。
“保安在絢井百貨門前的噴泉廣場發現了人體標本,兇手透過全息影像將受害者隱藏,屍體經肢解呈錯位擺放。目前目擊者已經被轉送心理輔導設施,先派遣的多隆已將現場封閉。”
新井沙希點開傳送過來的現場照片,還真是———扭曲的藝術品。
到達現場後,屍體已經被搬運到地面,新井沙希隨手紮起頭髮,戴上手套走過去蹲下觀察。
“把大燈架起來,光線太暗。”
屍體雖然被肢解,但沒有缺失的部分,灌注進組織的化學物質使屍體保持著預先設計的姿勢,肌肉纖維的紋理清晰生動,彷彿生命被灌注凝滯在了這具軀殼之內。
“這些用多隆就可以了。”宜野座走過來,新井沙希正戴著手套在屍體的腹腔裡摸來摸去,
“什麼都依靠機器運作,那當真就是要把冷冰冰的刑事工作打入冰窟了。用手摸過各種屍體,才能切身體會屍僵和強行灌注樹脂的區別。”
“———人是活著被折磨死的。”
新井沙希把手取出來,得出第一條結論,然後握著解剖刀取下一塊樣本交給蜘蛛一樣小巧的多隆,“———這時候才該讓它們上場發揮本領。”
“紳士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麼?過來搭把手。”新井沙希不滿地抬起頭,宜野座只好戴上手套陪她研究屍體。
“遠離犯罪現場、遠離潛在犯,是想保持色相的純潔?”新井沙希埋頭繼續做自己的,宜野座一眼就發現,她在平時是右利手,但做起老本行時左手似乎更加熟練。
“沒有用的———”新井沙希抬腕拭去流到額角的汗滴,“14世紀的時候,一場黑死病靠著一傳十、十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