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夥子回家要注意安全,”唐惜水衝窗外揮了揮手,動了汽車。
奧迪平穩的駛出盛錦嘉園的大門,唐惜水一邊開車一邊感慨道:“你爸爸這輩子也不容易啊。當年打仗的時候,流彈傷了左胳膊,落下了病根撈了個半殘疾。提前退了役,又辛辛苦苦的建成了七三機械廠,十幾年的打拼下現在也是省裡的重點民營企業。你媽媽當年走的早,一個男子漢辛辛苦苦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長大,唉!”
天剛擦黑,路燈剛剛點亮。車窗玻璃緩緩地升了上去,車內的光線暗淡了很多。前方的霓虹招牌五彩繽紛的閃耀著,迷離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灑在駕駛座上不斷變換著顏色,專心開車的唐惜水臉色顯得十分沉重。
李偉嘆了口氣,沒有搭話,安靜地看著窗外,思緒也彷彿隨著閃耀的光線搖擺不定。他忽然想起前世,自己那個永不服輸,十分要強的爸爸,還有始終笑眯眯,溫柔賢良的媽媽,不禁覺得鼻子一酸。
在美國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最近的一次回國是o4年自己在上海通用做美方總顧問的時候。將近一年的時間,自己只是回家看了看便回到了上海,在hi1ton酒店對面的茶餐廳傷神的看著別人的婚禮,然後荒廢了半年的時間傷神……
自己應該算是一個不孝子吧,前世裡自己很少會想到父親和母親,總是覺得他們一直都很要強,其實算起來那個時候他們也已經是念近六十的中老年人了。
李偉陷入了沉思中,半天沒有說話,唐惜水專心的開著車一言不,車內的氣氛凝重了很多。
前方十字路口的紅燈亮了起來,“啪”的一聲驚醒了李偉,唐惜水正夾著一根香菸開啟了車窗,靜靜地吐著菸圈。
“唐叔叔是陽關市的市長吧,”李偉問道。他忽然現現在的自己好喜歡回憶,尤其是過往的那些缺憾,總會在一個個失神的時候在腦海裡反覆浮現。
“你怎麼知道啊?”唐惜水彈了彈菸灰,笑著問道。
“西sooo2的車牌,想起來也只有陽關市的市長才能開吧,”沉悶的車廂裡李偉的話顯得有些老氣橫秋。
“懂的倒也不少嘛,上午剛調到陽關,現在是市委書記兼代市長,”唐惜水掐滅了香菸,在菸灰缸裡摁了摁。綠燈已經亮了,前方的車輛已經動了起來。
“實權人物啊,”李偉笑道:“剛才唐叔叔給的那個號碼我得好好記著,以後在闖禍了可有全陽關最大的保護傘保護我了。”
“哈哈……”唐惜水開懷大笑起來,一邊緩緩地啟動著汽車,一邊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怎麼不認為我是給市長開車的呢?”
“氣度不像,”李偉解釋道,眼睛卻被車窗外的動靜吸引住了。
耀眼的霓虹燈下,四個青皮流氓穿著黑色彈力背心嘈雜的叫喚著,一個身影倉皇的跨過欄杆跳到了機動車道。霎時,鳴笛聲陣陣,混亂中依稀聽見青皮流氓的叫嚷聲:“有種你別跑,哥幾個兒搞死你,***居然感到萬爺的場子鬧事兒,草泥馬的長了幾個腦袋?”
“替萬爺辦事兒,煩請諸位稍等,”為的一個青皮流氓用著怪異的腔調向機動車道剛剛啟動的幾十輛車拱了拱手,堂而皇之的擋住了機動車道上所有的車輛,一腳踹翻逃跑的男子:“讓你跑,打死他,有萬爺罩著呢!”
四個青皮流氓狠狠地衝著男人的心窩圍踹了十幾腳後,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拽起癱死在地上的男人,翻了翻口袋,張口便罵罵咧咧的:“草泥馬,沒錢沒身板就敢到萬爺的場子裡鬧事兒,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唐惜水皺著眉頭望著窗外極度囂張的場景,卻是臉色平靜,不做聲的握著方向盤。藉著車內的燈光,李偉看見他的手緊緊的攥住方向盤,竟然有些微微顫抖,隱隱竟然看見粗筋暴露。
四個混混照著昏死的男人臉上左右開弓又扇了幾個巴掌,直接扔在機動車道上,大搖大擺的走回了路邊一家燈火迷離,排場頗大的店家,萬龍夜總會的招牌正閃爍著血紅的腥光。
前方的車輛再次緩緩啟動了,唐惜水緊緊的跟著前方一輛計程車,經過男人昏死的地方時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自語道:“行路難,難行路啊!”
“陽關的水怕是不淺啊,”李偉倒有些同情這位初來陽關的黨政一把手來:“初來乍到,當忍則忍吧。”
“即使早有準備,我也真的沒有想到陽關已經混亂到了如此的地步,”唐惜水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與難掩的憤怒之意。
“想來唐叔叔新官上任,情況不明,心腹難覓,這黨政一把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