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出個問題考考你。你告訴朕,朕是個明君或昏君?”
“皇上當然是明君,而且是千古難求的明君。”張瑞誠惶誠恐的說。
他那副諂媚的模樣,讓她瞧了就打從心底厭惡,若是這皇上聽了歡喜的話,那他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昏君。
但皇上並沒有顯現出高興的模樣,反而臉上的厭惡更甚,“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他的反應實在是人讓她驚訝了!
如果他沒有下旨抄她未婚夫的家,她會認為這皇上不錯,至少他不喜歡逢迎諂媚。
“草民講的是真心話,千真萬確的真心話。”
張瑞更明確的展現他狗腿的功力。
皇上冷笑,轉頭看向另一人,“竇萬,朕向你,近日朝鮮來犯,朕是該降,還是該戰?”
“該戰。”竇萬臉色蒼白的回答。
“為什麼?”
“草……草民以為……我……我們大明朝多得是精良的武將和兵馬,朝鮮不敬重我朝,自當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皇上的唇拒了起來,“哦?那我們有絕對的勝算嗎?”
“當然,我們大明國是無敵的。”竇萬想他不想的回答。
皇上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不贊同竇萬所說的話,可見他的智力不差,明瞭現今大明的國力尚不足以抵抗外患。
可她不明白,如他這般聰明,怎麼會相信王伯父一家通敵叛國呢?
“木思源?”
“草民在。”她冷靜的應道,暗自慶幸自己沒忘了這個化名。
“朕問你,你可有喜歡的物件?”皇上眼神銳利的看著她。
她一愣,心想,殿試中為什麼會問這麼私人的問題?
“草民向來浸淫於求仕致知,因此無暇顧及其他。”這個回答很不錯吧?正所謂“未立業,何以成家”嘛!
“哦?那朕把廣德公主賜婚與你,如何?”
頓時,周遭響起了一片驚歎聲。
而她則是快嚇死了,愣愣的想著——廣德公主?
廣德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驕縱任性。蠻不講理,就算她真的是男人也不敢要,更何況,她可是個女子呀!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脫身。
“多謝皇上厚愛,可是草民在家鄉已有妻室。”她連忙婉拒,“況且,公主乃是千金之軀,許配給草民實在委屈。”
“你說的可是實話?”
皇上威嚴的詢問讓她冷汗直冒。莫非皇上已察覺出她在說謊?
“千真萬確。”她硬著頭皮回答,決定不管如何都要抵死堅持,因為若是她女兒身的身分暴過,不只她玩完了,還有許多人也會跟著遭殃。而最可憐的就是她那還不知道流落何方的爹。
“可是你適才回答朕說沒有喜歡的人。”皇上動目中閃過一絲精明。
她在心裡暗暗叫苦,可腦子飛轉,話就這麼說出口,“我乃是奉父母之命成婚,與妻子之間所相處平平淡淡,稱不上喜歡。”
“既然如此,何不把她休了,另尋所愛?”皇上似乎接受了她的說法。大抵天下間相處平淡的夫妻不少,就連他和皇后也不例外。
“妻子對我有義,我怎能棄她於不顧?草民斗膽問皇上,殿堂之上,為何問及草民的私事?”
他不問治國、不問政見,苦問她的“老婆”是什麼意思?
四周又是一陣驚訝的抽氣聲。
“放肆!皇上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哪容得你反問!”一名臣子忍不住插嘴。
她沉默了,心想,就知道這皇上不是什麼明君,連被人質疑的雅量都沒有。
“這裡又是你說話的餘地嗎?”皇上威嚴的低語,嚇阻了那臣子猙獰的嘴臉。
“微臣知錯。”那名臣子膽怯的往後退了一步。
皇上再度看向她,“那麼朕問你,你認為朕是明君,還是……昏君?”
這要教她如何答?說他是明君,這種違心之論她說不出口:但若是就民間傳聞據實以告的話,縱然她有一百條命恐怕都不夠死。
所以,她還是選擇沉默。
“為何不答話?”皇上的眼睛眯了起來,似有發怒的徵兆。
“在回答之前,草民有個不情之請,請求皇上千萬別因草民的回答而動怒,誅殺了草民這個實話實說的小小人物。”她必須要得到他的保證才能講。
皇上的眼睛眯了起來,“好,朕答應你,無論你的回答為何,朕絕不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