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不禁抿嘴笑了,這丫頭的睡相真可愛。懷裡抱著我給她蓋在身上的毯子,一條腿輕輕蜷起抵在胸口處,另一條腿斜斜的搭在床沿邊。袁依瀾聽見了宗澤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禁心跳加速,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睫毛微微顫動。我握住了袁依瀾的冰涼的小腳,往床裡面帶去,“瀾瀾,往裡面睡睡。”袁依瀾聽話地向床裡面挪了挪,卻依舊沒有睜眼。
我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將她懷中的毯子取出,蓋在我們身上,卻不料她將手中的毯子鬆開順勢摟住了我的脖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回頭看看鬧鐘,不禁板了臉輕聲呵斥道:“瀾瀾,快點睡覺。”說罷,便要關燈。忽感一股大力揪住了自己的睡衣領子,低頭看見一雙白皙的手抓著自己的領子,袁依瀾的眼睛仍舊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我好笑地看著她,嘴角牽出一抹笑意,低下頭在袁依瀾的耳邊揶揄道:“怎麼,想把你我的初次留在這旅店了?”瀾瀾聞聽此言,臉紅的更厲害了,低下了頭,手卻並未鬆開,手揪得更緊了,袁依瀾正在低頭羞澀之際,突覺自己的手被一股溫熱的感覺包圍著,耳邊響起了他溫暖的嗓音:“放心睡吧,我不會離開你了,我保證。”
瀾瀾聽到這句話終是緩緩地鬆開了緊握的雙手,輕輕地閉上了雙眸,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淚,滴在枕巾上消失於不見。袁依瀾也依著這句話,終是卸下了心中的戒備。她再也不用裝出那樣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懼與不安了。我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一下又一下,那麼安靜,那麼自然。看著懷裡的她,頭抵著自己的胸口,腿輕輕蜷起,就像嬰兒回到了安全的母體,安靜而純白,直至陷入夢境;自己卻並沒有睡著,手支著頭,看著她安靜的面龐,思緒飛到好遠好遠,往事一幕幕重現。
吃完早餐,我們直奔小瑾他們的酒館。路上,我問她,是否還記得關天澈,她說知道,只不過長相忘記了。我聽完不禁輕聲嘆了口氣,感嘆道,是啊,二十年了,都那麼久了。便不在說話,兩人一路無言。到了酒館發現並無他們的身影,我等的有些不耐煩,便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薄荷涼煙,正要點火,忽然意識到她曾經提醒過自己抽菸有害健康,便打消了抽菸的想法,變成了手中的玩具,低頭不語的依瀾並沒有發現我這一舉動。
正當我閉目養神之際,她晃了晃我的胳膊,提醒我有人來了。時間正好不偏不倚,三個人同時抬起頭,竟然一時間都失去了語言能力,瞪著彼此,還是宗澤率先反應過來,揉了揉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哥”同時邁開大步走了過去和關天澈大力擁抱,旁邊的蘇瑾發出了一聲尖叫“阿澤,真是你?!”驚喜之情難以掩飾,我們這才鬆開彼此,我的臉上雖然掛著些許笑容,卻是那樣的平靜與疏離,點頭回答道,小瑾,是我。
與此同時,哥已經開啟了酒館的門鎖,拉著我們進了屋。若是按照往常,他們早到了酒館開始一天的工作了,只是自從關天澈知道小瑾懷孕的訊息後,就不再騎腳踏車了,怕小瑾的身體禁不住這樣的顛簸。因著小瑾的妊娠反應強烈,所以他們就來的更晚了。來到屋內,天澈拿杯子倒水,忙活好半天才坐下。小瑾早就看見了我身邊的女孩覺得有些眼熟,看了會,袁依瀾不自然地低下了頭,小瑾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忙移開了視線。瀾瀾則在桌子底下拖著我的手不肯鬆開。小瑾打破了沉默,笑著問我,這位是?我並沒有答話,只是笑。直到關天澈落座,我這才開口,“哥,小瑾,這是袁依瀾。”關天澈看著宗澤,努力的回憶,緩過了神,對小瑾說:“你不是一直好奇澤的過去嗎?她就是。”小瑾聞聽此言更糊塗了,不解地看著我,我不禁苦笑了一聲,講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聰明卻因為剛剛受到家庭的鉅變變得狂放不羈的我,目中無人,動不動就橫衝直撞,不服管,學習卻是異常地優異。有的男孩因為不服我,就開始動心思。就在那樣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吃過午餐,我獨自一人往宿舍走去,聽見後面跟著有人,便放慢了腳步在操場的中央停了下來,那幾個人靠著人多勢眾,將我圍在了中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既然是他們自找的,那就來吧。我從褲管裡抽出匕首,扎傷了兩個人,順著福利院的後操場翻牆逃了出去。其實自己傷的也不輕,就是在福利院裡呆不下去了,索性逃出來,再作打算吧。跑著跑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失血過多倒在了路邊。
路上的行人並不多,正巧一個小姑娘路過此地。可是她又能幫得了多少呢?她喊的嗓子都啞了,依舊沒人肯幫他們。她低頭看看他,又看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