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朕今天好難過……今日是朕母妃的祭日……”半倚在慕蘇身上，傅琰雙眸湧現一絲痛苦，沙啞低沉的聲音，宛若空氣中氤氳的薄霧，帶著那麼強烈的悲愴和無助。

慕蘇一愣，震驚一點點在心中蔓延開來。

母妃的祭日？所以……今日璃園是傅琰特地開啟的？為了去璃園緬懷璃太妃？所以他才會喝的爛醉？可是，他最難過的時候，為何跑到她這裡來？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去雅賢妃那裡嗎？

將傅琰扶到床上躺下，慕蘇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輕聲道：“皇上，躺下來休息一下吧。”他究竟是喝了多少酒？

傅琰平躺在床上，雙眸微閉，大掌輕搭在額前，繼續喃喃自語：“母妃她……是被人害死的……”

傅琰語出驚人，使得慕蘇身子猛地頓住，一臉震驚的看著他，璃太妃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萬姝蝶身體給她傳遞的資訊有限，除了她經常接觸的一部分人之外，記憶中，並未璃太妃的任何資訊，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璃太妃便是傅琰的母妃。她知道璃太妃已經去世了，卻不知，她真正的死因竟然是……

正是因為如此，璃太妃這三個字便成了宮中人人不敢提及的忌諱？

“母妃那麼溫柔的女子……從不爭權奪利……從未害過他人……他們為何要合謀害死她？”

慕蘇默默的握住傅琰的手，安靜的聽著傅琰訴說著。

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在他最傷心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靜靜的做個聆聽者。

只是，她不知道，傅琰竟然也有脆弱的一面，而他，竟然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

“那群人……都該死……他們都該死！當時宮中□□……那群畜生……竟然趁著宮中大亂……一同玷汙了母妃……”說到這裡，傅琰五指收攏，緊緊握成一個拳頭，狠狠向床面砸去，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暗示著他此刻的憤恨。

慕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傅琰。

何人這麼大膽？！竟敢在宮裡玷汙皇帝的妃子？還是lun奸？先皇當時知道這件事，難道不替璃太妃報仇嗎？就任由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糟蹋了？！

“被那群畜生玷汙後……母妃覺得愧對父王……當日晚上……趁宮女入睡的時候……投湖自盡了……”

他最敬愛的母妃，竟然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死去，而他的父王，也因為思念成疾，在十年前病逝，直到他在萬太后的扶持下，坐上黎國皇帝的寶座，形勢才發生變化。

“傅琰……”看著傅琰，慕蘇眸中劃過一絲痛心和疼惜，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她沒想到，傅琰竟然活的這麼苦這麼累！她只看到他的冷漠和無情！卻不知，他內心深處有著這樣難以言喻的痛楚！

自己的母妃，以這樣悽慘的方式死去，對他那個時候來說，打擊該有多大？他揹負著如此沉重的深仇大恨活了二十餘年，他的心又該有多痛？

“不過沒事！朕已經將那群畜生！還有那些助紂為虐的后妃們給殺了！父王為了黎國的社稷不敢動他們！朕管不了那麼多！朕只知道，傷害過母妃的人，都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都必須死！！”傅琰厲聲道，冷冽的氣息從眉梢開始凝結，迅速蔓延到整張俊臉，雙眸燃燒著熊熊烈火，充滿了仇恨，與慕蘇相握的大掌猛地用力。

手上傳來一股劇痛，骨頭好像要被傅琰捏碎一般，慕蘇眉頭微蹙，死死咬住唇瓣，默默地承受著傅琰的怒火，點頭道：“嗯……他們都該死。”傅琰，怎樣做，才能撫平你心中的痛楚呢？

心臟像是被一根酸澀的刺狠狠洞穿一般，一絲鈍痛向她襲來，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失母之痛，此事若是發生在她身上，她的行為可能會更加偏激！所以，她不覺得傅琰這種行為殘忍！相反，換做是她，她也會這樣做！

“姝兒……不要背叛朕……”驀地，傅琰沒來由的蹦出這句話，雙眸緩緩睜開，漆黑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不要背叛他？什麼……才叫做背叛呢？如果是傅琰先背叛她呢？

她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如果傅琰先對不起她，她勢必會反擊回去！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一輩子信守自己的諾言？

明知道自己可能無法做到的事情，又何必輕言許諾？

“皇上，恕臣妾不能答應你這件事情，不過……臣妾可以答應你……只要你別讓臣妾寒心，只要我們沒有反目成仇，臣妾便會留在宮裡……”慕蘇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