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雪地裡，扭頭看向林潤聲。記憶中的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孩子變得成熟嫵媚，眼角添了幾霜。

林潤聲飛快地擦乾臉上淚漬，說：“想要隱居也得挑個青山綠水的好地兒吧。”

風傾然指指腳下，又指指原始森林，問：“怎麼都挖空了？”

林潤聲的眸光一陣黯然，沉默幾秒才說，“異能進化，異能資源，都是暴利。普通人晉升的最快通不是努力讀書好好工作或者是參軍賣命，而是挖到一塊大的異能晶又或者是突然感染進化出強大的特殊異能。那時候很多配方都是公開的，異能資源也不難獲得，普通人換取生命液和進化液都不難。他們瘋狂地掠奪森林和礦產資源，努力地尋求進化，意圖成為人上人。偷礦，偷掘，偷採，偷獵的行為到處都在發生，從普通人至各個隊伍勢力都有人參與到裡面。異能者軍隊的消耗也大得驚人，加上武器研發和批次製造，一旦出現戰爭，異能資源消耗達到非常可怕的地步，很多地方發生衝突，異能者部隊一言不和就開打，異能武器把森林炸燬，參天古樹炸出異能晶……”

林潤聲頓了下，說：“我曾經試圖阻止這種開採濫伐，但……最後演變成了一場普通人和異能者的衝突。普通人認為這是截斷他們的異能通道，會把他們永遠打落在地最底層，要堅決維護人員。很多異能者也不願停止開採，因為以他們的本事在獲得異能資源上更有優勢，而留下來的礦產並不能為他們的異能提升獲得幫助。世界那麼大，進化成為最頂級的強者……”

林潤聲充滿嘲諷地笑了笑，說：“異能資源就這麼在衝突中飛快地被開採殆盡。南方省境內，除了養殖園裡的異植異獸，其它的都滅絕了。後來異能資源越來越少，外面已經無法獲得，部隊發現不能再這麼消耗下去，終於願意好好談了，談判的結果就是……全部異能資源收歸政府，實際上就是由各軍團掌管，再從上往下分配……”她笑了笑，說：“眼下南方省的所有異能資源，都在各大軍團的軍需庫裡了，至於民間流通的，以風家為首的銀行工會有一些，算是取代以前的黃金作為硬通貨。銀行工會，我，還有各軍團，以那點異能晶，維持著整個南方省的經濟體系。”她對風傾然說：“從我當上總司令到今天，就是一部血淋淋的殺戮史。”

風傾然輕輕地嘆了口氣，有些愧疚地看向林潤聲，說：“對不起，我給了你那麼重的揹負。”

林潤聲笑了笑，說：“要是沒有你給我的擔子，我撐不到現在，早撂蹶子不幹了，可……”她看向風傾然，說：“那就像信念，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出事，一定能活著回來，我想將一個好好的南方省交還給你……”她的眼裡泛起淚花，抿緊唇，輕輕地搖了搖頭，到最後……卻是什麼都沒保住，只留下滿目瘡痍。

風傾然指指自己，說：“我，災難前，就是一糧商小老闆。”她起身，把林潤聲也拉起來，說：“走吧，小莫來了。”那二貨如果看到她倆在這裡傷感，鐵定又是一通埋汰。

有石衣異植給莫卿卿報信，請她看了場轟動有網有訊號地區的爆炸新聞——林潤聲總司令屠盡林氏家族，連未滿月的孩子都沒放過！

莫卿卿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把這訊息告訴了柳子澈和吳楠。

柳子澈說：“不奇怪。”

吳楠附和：“對呀。”

莫卿卿：“……”林業如果沒死，不知道會不會哭暈在廁所。她又想，如果林業活著，肯定就是第二個向陽。她見到林潤聲，說：“大義滅親。”

林潤聲很不客氣地給了莫卿卿大大的一個白眼，“我報殺身之仇。”

莫卿卿改口：“骨肉相殘。”

林潤聲拔劍出鞘，追著莫卿卿就砍。戰神身板結果敲不動是不是，追上了就拿劍往腦袋上敲木魚！

莫卿卿仗著速度，遛著林潤聲滿山遍野地跑，邊跑邊氣人。

林潤聲把自己妹妹一家全砍光火化了，莫卿卿還嘴不饒人地埋汰，氣得林潤聲真來了火氣，追著戰神從風城邊界一直跑到大雪山山脈邊界，與海省隔海相望。她也沒相望成，而是看到海小飄浮的無數島嶼，以及半空中的巍峨山脈，還有那盤旋在高中的異鳥。她相隔極遠，都感覺海省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但沒見到海省有慌亂，倒是飛艇飛機來來回回的，非常熱鬧，那些懸浮島上更建有不少村落屋舍，很有原始森林與現代社會相融的氣息，與以前的風部有些相似。

林潤聲問莫卿卿：“海省有什麼，我怎麼感覺有點……瘮得慌。”

莫卿卿見林潤聲沒再追她，傻傻地看向海省方向，繞回來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