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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未全開,問題已經鬆鬆地溜出口。

“蹺了。”繞珍踏著相伴多年的老NIKE,踏入鄰居地盤。

兩人彷佛都將她臨時起意的來訪視為稀鬆尋常的事。

“黑桃哥哥,您老人家在忙呀?”她大剌剌地橫進屋裡。

袁克殊在客廳設定了一張工作臺,反正左右無人,沒必要委屈自己成天反鎖在工作間裡,辜負了寬敞的大廳空間。

長桌就架設在圓拱式的落地鋁門前,涼氣旋繞著室內的空曠,撩起紗質帷帳,隱隱晃動成雪白的波瀾。

袁宅的佈置美則美矣,卻少了幾分男主人粗獷灑脫的味道,她下意識覺悟,原先的裝潢者必定是位姣妍柔怯的女紅妝。

凌亂的工作臺稍微破壞華廳的文靜氣息。

“幾盒積木正巧玩到一半。”他簡潔地回答。“喏,這一盒交給妳,妳負責在六十分鐘之內把它拼整完畢。”

她開始對他的進取心產生質疑。原來二、三十歲的大男人也可以無聊至此,屋外雖有大好韶光,卻寧可關在家裡偷玩積木。

“黑桃哥,你很喜歡小孩嗎?”她撕開印有“童年玩家”商標的包裝紙,八百塊的塑膠組合物放肆地散灑在地毯上。

他心不在焉的,坐回長桌後頭,專心研究恐龍造型的立體玩意兒。足足過了五分鐘,才哼出答案。

“小孩?當然不。我最戒慎迴避的小動物,排名第一是博美犬,第二就是三尺奶娃兒。”

“噢!”她扁了扁嘴,趴下來開始工作。

他若疼愛小孩還好,起碼可以將嗜玩兒童用品的習性歸諸於愛屋及烏,否則,這種詭異習慣顯然是他的心理問題作祟。

““噢”是什麼意思?”袁克殊耳尖,察覺她的聲音有異,一隻眼睛移開觀察物體。

““噢”是肚子裡的濁氣上湧,沿著支氣管攀升,震動聲帶所發出來的異響,俗稱“打嗝”,醫學名稱為“橫嗝膜痙攣”。”她攢著眉研究一塊人頭造型的積木,“真嚇人,我剛剛發現一顆斷掉的腦袋。”

“那是卡車駕駛員的項上人頭,妳得先把貨櫃車拼起來才用得著它。”他索性移駕到地毯上,與她一起玩弄同一組的拼裝遊戲。“為什麼妳“噢”得怪里怪氣的?”

“大概是午餐吃撐了吧!”她聳肩。“或者是歧視一位六尺壯漢迷戀孩童玩具而引起的不平之鳴--喂!裝錯了,妳不要亂來好不好?”

嫌惡的小手拍開他。

袁克殊又好氣又好笑。“先架設貨車底盤有什麼不對?”

“你委實遜得缺乏毅力!積木的用意在於激發創作潛能,玩家只曉得一味跟著說明書的指引走,有什麼樂趣?”繞珍橫睨他一眼。

“原來如此。”他頗為受教。“歡迎妳有空慢慢賞玩,不過我現在正陷入工作中,能否依,正常步驟陪我走一遭?”

“什麼工作?”她不曉得堆積木也能稱之為工作。

話又說回來,她似乎從未聽聞袁克殊提起“工作”方面的相關話題,除去她老爸曾經詢問的那一次。

“就是咱們現在正在進行的大事件。”輸到他若無其事地聳肩了。

亮晃晃的金光映在他們倆身上,更襯出他烏髮、深膚、黑T恤的陽剛味。真是奇怪,一個大男人沉溺繽紛的遊戲器具裡,卻還能保有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式,老天也未免太厚寵他了。

“妳是說,閣下的工作就是擺弄玩具?”她試探性地問。

“對!”他繼續點頭,明知她好奇得要命,卻故意將正解藏匿在舌根下。

“嘿嘿!這可奇了。”繞珍不可置信地駭笑。““童年玩家”花多少錢僱用你幫他們玩玩具?”

“不多。”他動手扣住四隻模型塑膠胎,隨口吐出一個數字。

“啥?”她的眼珠子險些蹦出來。“那票瘟生花六位數字要求你替他們耍樂子?”

如此這般的好康,怎地從沒讓她碰到過?!

“我能瞭解妳的意外。”袁克殊寬容地拍拍她的削肩,無辜的眼神摻雜了狡獪。“接下這樁CASE實在得不償失,是不?我好歹也該多加個七、八萬。只不過,我轉念想想,這次來臺灣既然以度假為由,倒也沒必要太在意金錢,大夥兒交交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敢情他老兄還嫌少呢!

“什麼世界呀?太不公平了,天道靡常!”她拚命搖頭,無法接受明擺在眼前的事實。

“同樣接cAsE,我能賺到妳的一丁點零頭就該偷笑了。你給我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