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來了他的心腹魯義與林純鴻商討合作事宜。對於合作,眾人都沒有異議,畢竟,白崖洞的先例在這裡,隔河巖的人已經從交易中嚐到了甜頭,更不會拒絕與更多人口的思南交易。唯一有分歧的是思南派壯丁訓練的事以及交易如何實施操作的事情。
周望的意見是,思南的人和白崖洞有仇恨,兵丁合在一起,反而會產生矛盾,不利於作戰,還不如別讓他們來,但一定要約定:一旦隔河巖的人需要思南的幫助,他們必須提供壯丁。這點得到林純鴻的贊同,便按此操作。
但大夥的爭議發生在交易的方式上。
“隔河巖這個地方太小了,現在木材堆積如上,又有很多土特產,擁擠不堪,思南的人來了,肯定會出現問題。”
“我們的人太少,根本沒有辦法進山去收購土特產,船也太少,忙不過來。”
“進山也不安全,有猛獸啊、之類的,再說誰說不清會不會被這些土蠻子攻擊。”
……
這些問題讓林純鴻和大夥一籌莫展,眾人爭議了半天毫無頭緒。
郭銘彥將建貨棧的想法在心裡默想了半天,說道:“我們何必要自己去收購呢?就和木材一樣,讓白崖洞的人自己運到隔河巖不就行了?我看還不如在隔河巖建一個貨棧,土蠻子有什麼東西就拿來賣,我們看的上什麼就買什麼。我們也把自己的東西擺在那裡,他們需要什麼就買什麼。”
此話一出,大夥就如炸了鍋一樣,紛紛議論起來,都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林純鴻也欣喜的看著郭銘彥,心裡認為隨著生意越來越大,底下的人也逐漸成熟起來。林純鴻說道:“既然隔河巖這個地方小,我看不如沿著清江再建幾個貨棧,那些土人可以把土特產和木材運到最近的貨棧,我們只管經營好貨棧即可。”
“和胡人交易的椎場都是要交稅的,我們也可以收錢,交易額的一成兩成都可以!只不過這裡的錢要分點給冉之煥,否則他可能不同意我們建貨棧。”周望和北方的遊牧民族打交道多,說道。
林純鴻心裡暗道:不管收錢是以什麼名目,這已經在侵蝕朝廷收稅的權力,也許,逐步取代無能低效的地方政府便從貨棧始。他轉頭看向周望,發現周望正擠著眼睛對他笑,原來周望並不是無心之言,恐怕他也敏感的知道收錢意味著什麼。
眾人經過商議,確定了在鴨子口、小灣子以及隔河巖三地修建貨棧,並定下收取一成的管理費。大夥對收取自家一成的管理費有點不理解,都認為這不過是錢從左手放到右手,林純鴻認為:每個貨棧、伐木隊以及轉運的船隊都是獨立核算盈虧的,不收管理費,不能體現哪個隊最掙錢。再說,貨棧建好後,除了土人要來,夷陵和荊州的漢人也會逐漸多起來,都統一收管理費容易管理,眾人才沒有異議。
林純鴻看著粗製的地圖,對鴨子口、小灣子和隔河巖三地深入清江,將清江所有能通航的區段一網打盡,心裡非常自豪,對周望說:“所有清江附近的土人肯定禁不住誘惑,都要和我們一起伐木和交易,一旦開始交易,這幫土人肯定不願意過以前與世隔絕的生活,假以時日,整個清江都被我們控制了。”周望也得意的嘿嘿直笑。讓林純鴻和周望沒有想到的是,不僅土人從山裡走出來交易,大量的漢人見這裡物產豐富,而且管理完善,也蜂擁而至,和這裡的土人交易,有的甚至在這裡安家落戶,和土人通婚,若干年以後,這裡的土人已經和漢人沒有區別,大大的加速了他們的漢化程序。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彭新現在很閒,和漢人的交易已經用不著他親歷親為。但這種閒讓他很不舒服,雖然他讀過漢人的詩書,但沒有形成吟詩作對的習慣,況且他即便想吟詩作對,也找不到人。再加上他跟隨林純鴻到夷陵和荊州幾次,更讓他心裡靜不下來。他所不知道的是,清江流域幾千年來閒適的生活即將被林純鴻他們打破,他只不過是第一個無法適應閒適生活的人。也是,隨著和漢人的交易,有些腦子靈活,有手藝的人便顯達起來,引起了旁人的嫉妒,在嫉妒心的指使下,大部分人便不安分起來,有的人去伐木,有的人編制竹製品,有的人甚至在半山腰種起了橘子,至於產糧食的土地,能滿足口糧即可。開始有婦女也加入了採藥和農事等活。雖然大夥都覺得比以前活得累,但看著孩子們身上的新衣、家裡婆娘數著銅錢,覺得這種累也比較值得。
彭新當然不會滿足於此,作為一個不安分的人,或者說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當眼界開了之後,尤其不滿足當前的生活。族長?那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但自己就打算這麼過一輩子?做一個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