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難以想象的執著,再加上大明核心區域人口急劇增長,人地矛盾極為突出,無數的農民走出故鄉,將目光投向了遼闊的西域及東北。
在西域,尤其在天山以北,並不缺乏水源,只是缺乏完善的水利設施。
勤勞的大明人如潮水一般湧入這塊地方,經商、種植、放牧。數十年內,漢人數量已經遠遠超過蒙古人及其他一些民族。百餘年之後,西域猶如雲南一般,已經徹底漢化,幾乎所有人已經忘記,這塊地在百年之前尚不屬於大明。
當大明勢力拓展至巴爾喀什一帶時,與沙俄爆發了猛烈衝突。同時,在東北的雅克薩、尼布楚一帶,大明與沙俄也爆發了猛烈衝突。
東北地區,竇石溫率領神策軍團圍困雅克薩、尼布楚長達半年之久,最終逼降沙俄軍隊,將沙俄勢力逐出了黑龍江及濱海地區。
緊接著,竇石溫一步步將沙俄勢力往西驅趕,直至將沙俄徹底逐出蒙古人傳統勢力範圍以外為止。
至於西北地區,大明與沙俄圍繞著哈薩克汗國展開了長達百餘年的明爭暗鬥。
當大明軍隊在東北、西北戰得不亦樂乎時,林純鴻又派兵進入青海,整個藏區臣服於大明。與此同時,東洋艦隊遠征墨西哥,與西班牙艦隊展開了大戰,西洋艦隊遠征東非,力圖將葡萄牙、荷蘭、英國勢力逐出西洋……
這一切,讓孫傳庭、陳奇瑜、黃宗羲等等一幫人膽顫心驚。他們聯袂尋到楊嗣昌,表達了他們的憂慮。
楊嗣昌也覺得林純鴻這麼做不妥,遂放棄閒適的家居生活,前往京師拜訪林純鴻。
林純鴻素來敬重楊嗣昌,對楊嗣昌的建言當然洗耳恭聽。
“……華夏數千年曆史上,面臨滅種的威脅曾有兩次,一次就是兩漢之後的五胡亂華,另一次就是唐宋之後的蒙古人入侵。為何會出現此等慘禍,老朽思索之下,略有所得。西漢之時,自漢武帝對匈奴大規模用兵之後,疆域涵蓋西域及北方草原,一部分匈奴人西遷,一部分匈奴人南下,逐步與漢人融合。到了東漢之時,除了匈奴人南下外,鮮卑、羯、氐、羌也南下,趁著西晉大亂,遂釀成了五胡亂華之禍。”
“唐時,再次大規模向外用兵,控制了西域及北方草原,胡人大規模進入中原。安史之亂爆發後,中原朝廷再次衰弱,燕雲十六州、河套遂為胡人所竊取,中原朝廷的形勢岌岌可危,北宋苦心堅持百餘年後,南渡長江,又苦苦支援了百餘年,最終為蒙古人所攻滅……”
“漢唐之強盛,當然可喜。可是,每次大規模擴張後,卻需要數百年來吞下苦果。其中緣由,老朽覺得根源在於華夏文明尚不夠強大,無法在短時間內融合其他小文明。據老朽觀察,北方草原之上,由於源源不斷地輸入糧食,蒙古人口暴增,居然超過了兩百萬。若算上西域之蒙古人、其他民族,數量差不多超過五百萬。長此以往,甚為可懼。既然如此,老朽認為,現在當修王道,專注內政,給出足夠的時間讓其他民族接受華夏文明……”
林純鴻想了想,道:“東漢末年,按照估計,人口不超過六千萬,經歷了長達百年的混戰後,五胡亂華時,漢人人口恐怕連一千萬都不到。唐時,估計人口也從未超過八千萬。漢唐漢人數量少,進入胡人區域的,恐怕會更少。這種情況下,胡人接受華夏文明自然比較慢,所以才有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說。據去年的人口統計,漢人人口業已超過一億四千萬,而且現在還在迅速增加,其人口基數,非漢唐時可比。還有,現在進入西域、北方草原的漢人,幾乎比當地的其他民族還多,這也大異於漢唐。基於上述考慮,其他民族接受華夏文明,可能只需要數十年的功夫。”
楊嗣昌琢磨來琢磨去,認同了林純鴻的觀點。
楊嗣昌又說道:“這幾年來,老朽靜心思索治國之要,結合當初荊州之經驗,可總結為八個字,趨利避害,因勢利導。從西安運送錢糧、軍輜至巴爾喀什,耗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為了爭那一塊地,可真划算?反觀中原之地,若投入錢糧和人力大力整治中原之交通、河流和土地,收益豈是遙遠的巴爾喀什可比?這筆賬應該好好算算。若是形勢變化,經營巴爾喀什一帶比投入錢糧整治中原更為划算,那麼,在遙遠的西北用兵,也就成了當然之選。”
“華夏文明,源遠流長,自古以來就被周邊傾慕模仿。這就正如一盤精細的華夏美食,一套華美的華夏服飾,別人願意吃,願意穿,我們當然高興。若是別人不願意吃,不願意穿,難道要用武力強迫別人吃和穿?這有違華夏文明海納百川的氣度啊!華夏文明的拓展,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