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燦緊繃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一絲笑容:“林將軍戎馬倥傯,對諸位大人恐怕還不認識,本督幫你介紹一下。”
說完,熊文燦微微轉身,指著李紹翼道:“兵部職方司副主事李大人。”
李紹翼似乎對林純鴻的輕慢毫不在意,鐵了心要把林純鴻架在火上烤,笑道:“林將軍功勳卓著,本官久仰了。林將軍手握虎狼之師,縱然沒有其他官兵相助,賊寇也不難平定。”
李紹翼故意將聲音提得非常高,旁邊的文武大佬,聽得無不皺眉,冷冷地盯著李紹翼和林純鴻。
林純鴻還未開口,卻聽到武將群中傳來冷冷的聲音:“好威風、好煞氣!面子都快大過皇上了!”
此言誅心,直指林純鴻逾越,不把皇上放在眼裡。聲音並不低,在場的文武聽得清清楚楚,一時臉sè大變,紛紛轉頭向說話人望去。
林純鴻順著聲音望去,且見一獨眼將軍正瞪著他,滿臉挑釁之sè,此人正是馬祥麟。
林純鴻輕蔑地瞅了一眼,也不理會李紹翼,轉頭問熊文燦:“總督大人,這位滿嘴胡言亂語,不知規矩的狂徒,卻是何人?”
熊文燦還未來得及介紹,馬祥麟從武將群中跳了出來,手指著林純鴻喝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石柱馬祥麟!到底誰是不知規矩的狂徒,諸位大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豈容你顛倒黑白?”
林純鴻冷笑道:“哦?原來是馬將軍!馬將軍身經百戰,林某的面子如何大得過馬將軍?馬將軍不是身乘八抬大轎,招搖過市麼?”
林純鴻的話音剛落,武將群中爆出哈哈大笑之聲,就連將忍功修煉到極限的文官們,也滿臉生花,極力忍住大笑的衝動。
馬祥麟雖然作戰勇猛,但是在私生活上一點也不檢點,小妾娶了一個又一個,更是與身邊的女婢整rì廝混。崇禎八年,在懷慶府駐紮時,他攜jì乘坐八抬大轎招搖過市,沒想到被受驚的戰馬衝撞,大轎裡的美妾滾了一地,在軍中淪為笑柄,在場的文武大佬,幾乎都有耳聞。
馬祥麟的臉漲成豬肝sè,想繼續反擊林純鴻,卻又不知從何入手,尷尬萬分。黃得功微微搖了搖頭,將馬祥麟拉進了武將群中。馬祥麟臉上掛不住,悄悄地離開了人群,望禹州城而去。
馬祥麟之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在熊文燦的引見之下,林純鴻與在場文武一一見過,相攜著進入了禹州城。
安歇已定,陳天瑤千嬌百媚,從後面摟住林純鴻的脖子,將胸脯緊緊地壓在林純鴻的背上,戲謔道:“看吧,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別人的老公成了你的死敵!”
林純鴻抓住陳天瑤柔嫩的小手,笑罵道:“胡說八道。我一直把張參將當姐姐看,馬祥麟要誤會,也只能隨他。”
“我看啊,明天的軍議你也別參加了。李紹翼居心叵測,所有武將恨你入骨,到了那裡,除了給人罵以外,什麼便宜都佔不到。”
林純鴻拉住陳天瑤的手,將她摟入懷中,笑道:“你家老爺豈是怕事之人?再說了,我還需要他們密切配合呢!”
“配合?今天你狠狠地抽了他們的臉,還妄想他們配合,這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陳天瑤仰起了臉,疑惑地問道。
林純鴻神秘地笑了笑,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他們越是不待見我,我越是要讓他們有苦說不出!”
陳天瑤不滿地哼了一聲,嗔道:“在我面前賣關子,小心到了夫人堡後揭你的老底!”
“別胡鬧了,我還有正事要做,你先去歇著……”
……
陳天瑤離開後,林純鴻將張傑夫喚了過來,說道:“看今rì之形勢,明rì非得反向而行之,你把乙號方案整理一下,再拿來我看看。”
張傑夫回聲“諾”,又接著提醒道:“夔州弓兵那邊,是不是提醒他們做好準備?”
林純鴻皺了皺眉,道:“暫時不要,萬一驚動了秦柱國,事情恐怕會有所反覆。再說了,入川還是沒影的事,沒必要這麼早就興師動眾的。”
“諾!”張傑夫應了一聲,正準備離開,林純鴻又問道:“田楚雲那邊怎麼樣?得要他們加快動作了。”
張傑夫又轉過身來,拱了拱手,回道:“上午剛收到東南方面的訊息,東南行營已經在樅陽登陸,正往桐城方向延伸。沒準,東南方向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
林純鴻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這次要把武昌府吞下去。只有據定武昌府,江漢為基才不是一句空話。”
“至於四川……”林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