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張鳳儀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炮火,白桿兵駐紮多rì,對這種炮火也非常心悸,絕口不提對面弓兵,似乎忘記了對林純鴻施加壓力的作戰任務。
張鳳儀一刻也不想呆在萬縣,想回到石柱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但石柱的風評又讓她恐懼不已。她每rì猶猶豫豫,心理壓力極大,一rì*比一rì消瘦。
這rì,馬祥麟突然帶著親兵闖入張鳳儀大營,令她立即抽出五百個水xìngjīng熟計程車卒。張鳳儀大驚,問道:“難道要組建水師?”
馬祥麟yīn鬱著雙眼,冷笑道:“這個你別管,我自有用!你只管抽調即是!”
張鳳儀心裡騰地升起一團火,硬聲回道:“虎頭山那邊,隨便你怎麼抽調!不過,要在我的大營裡肆意妄為,休想!”
馬祥麟從懷裡掏出秦良玉軍令,怒道:“張鳳儀!你想違抗軍令麼?”
“張鳳儀”三字一出,張鳳儀的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打滾,以前親暱的稱呼“小鳳”已經永遠消失了,夫妻情分到此為止!看來馬祥麟回到萬縣後,對一些風聲定有耳聞。
張鳳儀強忍著悲痛,吩咐秦永成、楊應磯等將領配合馬祥麟抽調jīng卒,自己則躲入大營獨自枯坐,就如泥菩薩一般。
“都是一千石糧草惹的禍!當初要不是缺糧,哪能與林純鴻有瓜葛?今rì也不會有此等yù辯不明之事……”
張鳳儀柔腸一寸愁千縷,不由自主地想到初見林純鴻時的場景……
“鳳儀姐,你在外面征戰這麼多年,想不想自己的兩個孩子啊?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可惜我不能陪在小鳳兒身邊,心裡覺得愧疚不已呢。哎,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荊州呢,我想小鳳兒都快想瘋了。等孩子出生後,我就讓他既學文又學武,成為一代英傑,唉,讓他學那麼多幹什麼啊,只要能他能健健康康長大,手裡有謀生的本事,就夠啦……”
想到林純鴻曾經說過的話,張鳳儀心裡禁不住發酸發苦,嘿,這個傢伙……
不過,張鳳儀乃經歷戰陣的巾幗豪傑,對軍事的敏感xìng非常高,她本能地覺察到馬祥麟定有重大軍事行動。她到底不放心,令心腹楊應磯查探,結果讓她大吃一驚:
馬祥麟抽調一千五百名水xìngjīng熟計程車卒,準備偽裝成平民,分成五批前往荊州,對邦泰集團實施斬首之策!
張鳳儀頹然坐倒,全身彷彿被抽空一般,眼珠定格在小鏡子上,半天不曾轉動絲毫。
不行!一定阻止馬祥麟的瘋狂冒險!這將給石柱帶來滅頂之禍!
張鳳儀咬了咬牙,做出了她有生以來最難做的決定。在石柱,沒有誰比張鳳儀更瞭解邦泰:姑且不談馬祥麟能否避開軍情司無孔不入的眼線,即使能順利將邦泰高層一網打盡又有何用?邦泰早就在鄉村、集鎮、縣建立了完善的體制,只要林純鴻一回到荊州,重建一個集團高層易如反掌。然而,這將徹底激怒邦泰二百多萬人,一個瘋狂的邦泰對石柱來說,絕對是難以承受之重!
甚至,對整個大明來說,也是難以承受之重!
張鳳儀所不知道的是,此事並不是秦良玉一時興起,而是被逼無奈。
溫體仁到底捨不得放棄荊州兵力空虛的大好機會,極力勸諫朱由檢採取斷然措施,聲稱,林純鴻、周望所率之軍,錢糧無不來源於荊州,只要趁虛控制荊州,林純鴻、周望麾下jīng銳不是土崩瓦解就是任皇上任意擺佈。屆時,只需要派遣一臣,攜帶聖旨就可以控制二萬多jīng銳士卒。
“皇上,賊寇雖然勢大,終成不了氣候,如今鑄幣之後,財計緊張之態大為緩解,只要善加撫慰生民,為前線將士撥付大量錢糧,賊勢不難平也!然荊州乃腹心之地,林純鴻乃腹心之患,一旦林純鴻犯上作亂,勢必與賊寇、女真裡應外合,大明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溫體仁苦口婆心,極言林純鴻之威脅,幾乎到了聲聲是淚的地步。
朱由檢猶豫不決,一方面,他被溫體仁所描述的美好前景所吸引,另一方面,他擔心一旦計劃失敗,與林純鴻之間再無迴旋的餘地,大明將面臨建朝以來最為嚴峻的形勢,搞不好整個荊湖地區不再為大明所有。
溫體仁順勢丟擲了他的計劃:密令秦良玉以北上剿匪為由,率兵五千,在荊州駐泊後,趁夜攻打荊州城,成功機率幾乎百分百!
朱由檢大為心動,勉強同意了這個計劃。
秦良玉接到兵部密令後,大吃一驚,“紙上談兵!完全是紙上談兵!廟堂之臣,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