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高達三十多萬兩。範永鬥氣得幾yù吐血,動員全家族的力量,終於揪出了幕後黑手。
偽造票據的不是別人,正是林純鴻的荊州集團。
三十多萬兩銀子!
范家人無不對林純鴻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即對林純鴻實施報復。
不過,荊州集團幾乎與范家沒有任何交集,想報復也找不到門路,而且範永鬥似乎也沒有報復的心思,只想一心把范家的蛋糕做大。這次江南燃起的戰火,終於讓範永鬥逮著了機會,按照範永斗的意思,似乎想重開票據,從林純鴻的碗中分一杯羹。
范家的動作非常快,不到五rì,範成義一行就抵達了徽州府績溪,投了拜帖,準備拜訪故人李多義。
李多義乃徽商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麾下的產業涉及食鹽、棉布、絲綢等多個行業。財力甚至比王大俊還要雄厚,只是因為王大俊佔據了揚州的地利之勢,這些年一直被王大俊打壓,屈居王大俊之下。
範成義在績溪撲了個空,李家家人告訴範成義,早在十rì前,李多義就去了揚州。
範成義一行立即往揚州趕去,終於在揚州堵住了李多義。
兩人一番密議之後,李多義將範成義帶至徽州會館,準備讓範成義參加徽商大會。
這次徽商大會,可以說是被林純鴻給逼得。林純鴻在短短的三個月內控制了糧食終端市場,王大俊等一眾豪商雖一百個不願意,卻束手無策。
這給各地的豪商敲響了jǐng鍾,他們敏銳地覺察到,邦泰絕不會就此收手,下一個目標會是棉布,還是茶葉,與或是生絲?
豪商們焦慮無比,不約而同地彙集到揚州,試圖集中力量對付林純鴻的威脅。
王大俊此次率領糧商與邦泰爭鬥,遭到了慘敗,其聲望大幅度下跌,會長之位隱隱有不保之勢。他見眾人的眼神明顯帶著一絲輕蔑,辯解道:“邦泰經營荊湖多年,手頭糧食千萬石,更是擁有報紙,這次李仲聯敗得一點都不冤!反觀棉布、生絲、茶葉等大宗商品,則無此憂,大夥儘可以放心!”
“哼……王會長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棉布商人李多義冷哼一聲,直言不諱地反駁道:“諸位從商多年,無不明白一個道理,糧食就是所有貨物的基準,糧價上漲,所有貨物價格就上揚,反之,糧價下跌,所有貨物價格就應聲下跌!王會長,是不是啊?”
李多義實力雄厚,乃徽商中首屈一指的豪富,早就對王大俊的會長之位覬覦萬分,這次瞅到了機會,自然一點情面都不留給王大俊,尤其最後的一句反問,更是yīn氣十足,讓王大俊滿臉通紅。
李多義自有一幫擁泵者,無不鼓譟,紛紛言道:“就是,林小三控制了糧食,必然興風作浪,這對咱們來說,絕不是一個好訊息……”
李多義坐在王大俊右首,眼睛瞟向王大俊,看著王大俊正準備出言,搶先拍了拍手,大聲道:“林小三咄咄逼人,yù從咱們口中搶食,熟忍孰不可忍?”
豪商們紛紛搖頭,大聲叫嚷道:“林小三得了勢,豈有咱們的活路?說不得了,好歹得鬥上一鬥……”
賈思宜夾雜在人群中,一直沉默寡言,見眾人輕言開啟戰端,心中大不以為然,站起身來,向眾人拱了拱手,道:“自古商戰,無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還望各位慎重!”
賈思宜與邦泰合作密切,崇禎五年從邦泰採購三桅大帆船後,幾乎霸佔了揚子江上將近三成的運輸市場。後來林純鴻在廣州定下海上規矩後,賈思宜看到了商機,當機立斷,在長洲造船廠訂購了五艘六桅大帆船,搞起了江海大聯運,賈氏商業帝國上升的勢頭非常明顯。
豪商們試圖對邦泰開戰,賈思宜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一則,商戰會對他的生意造成惡劣影響;二則他與邦泰聯絡緊密,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很有可能被雙方視為叛徒,被碾壓成齏粉。
於是,當豪商們一片喊打之聲時,他不得不站起來,表示反對。
李多義的臉sè瞬間沉了下來,啐了賈思宜一口,慨言道:“現在不是我們主動挑起紛爭,而是林小三逼著咱們這麼做!李仲聯的例子就放在那裡,只要眼睛沒有瞎,都可以看見!李仲聯、劉三水什麼時候撩撥過林小三?”
李多義的話激起了豪商們的同仇敵愾之心,紛紛出言指責賈思宜。
賈思宜羞愧不已,向李多義抱了抱拳,一聲不響地坐了下來。
李多義得意地看了看王大俊,索xìng站起身來,大聲道:“我看,這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