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就這麼認慫啦?”
對魯斯的逃跑行為,梁楓表示極度的輕蔑,和一定限度的憤怒。
“想用海岸炮臺拖死我們啊!”
馮侖一語道破了安東尼的打算,讓梁楓突然興奮起來。
梁楓冷笑道:“一路擔驚受怕,帶了這麼多開花彈,總算派上了用場!”
“傳我命令,所有戰艦換上開花彈,目標要塞炮臺!”
一般而言,海岸炮臺皆修築於高處,居高臨下,佔盡了地利。不僅如此,炮臺周邊,還修有一圈厚厚的掩體。這對遊弋於海面上的戰艦來說,要摧毀炮臺,必先將外圍的掩體轟個稀巴爛。
然而,掩體的修築非常有學問,並不是如大明境內的城牆一般,幾乎與地面呈九十度角,而是有一定的坡度。這樣,當實心炮彈擊中掩體時,一般會發生跳躍,飛到別的地方,對掩體內的重炮和炮手造不成多大傷害。
巴達維亞要塞上的岸防炮臺,就是按照上述規則修築,並且在剛才的炮戰中佔盡了優勢。
不過這些優勢僅僅只是針對實心炮彈而言。當炮臺遭到開花彈打擊時,後果如何,任何人還未見過。
開花彈並不成熟,偶爾會發生爆炸。在射擊時,火炮也不能裝入過多的火藥,以免開花彈在膛內就發生爆炸。本來,開花彈可以採用拋射的方式發射,射程應該遠遠超過實心炮彈才對,受限於此,開花彈的射程與實心炮彈差不多。
而且,開花彈的起暴率也不高,能達到六成,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所有這些因素,致使海軍艦隊畏開花彈如虎,輕易不在戰艦上攜帶開花彈。
這次從香港基地……時,梁楓考慮再三,攜帶了一批開花彈,一路上小心呵護,總算沒有發生意外。
當第一艦隊又一次靠近要塞,隨著炮兵指揮官一聲令下,二十多艘戰艦的一側,火光閃耀,發出一陣陣的巨響。
巨響之下,一枚枚炮彈被高高地拋到了空中,劃出了一道道拋物線,往要塞之上砸去。
看到高高拋起的炮彈,納茲目瞪口呆,喃喃道:“梁楓瘋了,難道想把炮彈拋入炮臺掩體內?梁楓到底攜帶了多少炮彈?”
也難怪納茲會如此吃驚,採用拋射射擊時,受彈道計算的誤差和風力的影響,其命中率幾乎低到無法忍受的地步。要想將炮彈拋到掩體內部,一百枚之中,能有兩枚,就算是上帝保佑。
安東尼也感到疑惑,不知道西洋艦隊為何突然大失水準,採用了無法傷害炮臺的拋射之法。正要說話時,忽然發現炮彈飛至炮臺頭頂丈餘處時,凌空爆炸,彈片四處橫飛,掀翻了重炮,削掉了炮手的手臂,帶走了炮手的腦袋,擊穿了炮手的肚皮……
鮮血四溢,在彈片灼燙之下,呲呲冒煙。
“啊……”
炮手滾了一地,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慘嚎,聲音差點蓋過了火炮的隆隆聲。
安東尼的心猛地一沉,失口問道:“這是什麼炮彈,怎麼會凌空爆炸?”
納茲似乎一下子被嚇傻了,喃喃道:“這是開花彈……開花彈!開花彈!”
安東尼終於清醒過來,揮舞著雙手,如同發了瘋一般:“賊子憑地歹毒,想殺光我們所有的炮手!混蛋……”
“他們會下地獄的……永世不得翻身……”
事實上,納茲和安東尼受到鮮血和殘肢的刺激,過度高估了開花彈的威力。即便炮臺幾乎有四五丈方圓,目標較大,但開花彈的命中率依然不到一成。一次齊射,數百枚炮彈,僅僅只有四五十枚炮彈落入了掩體內部,而且還幾乎有半數的炮彈是啞彈,並沒有爆炸。
果不其然,荷蘭人非常頑強,儘管遭受了重大的人員傷亡,炮手們依然完成了一次齊射,將鎮遠艦的瞭望臺轟得不知去向,瞭望手翻身落入了大海之中。
“開炮……”
“開炮……”
……
三支分艦隊的炮兵指揮官一次次地揮動著手頭的旗幟,發出厲吼聲,將幾千枚開花彈全部傾瀉到炮臺四周。
一個輪次的進攻,荷蘭炮手幾乎減員二成,尤其是十三號炮臺,彈片正好擊中了火藥庫,發生了劇烈的大爆炸,整個十三號炮臺幾乎全被摧毀。
這個損失是安東尼絕對無法接受的,在新的戰爭方式面前,他感到深深的無奈,滿腔的憤怒,卻無發洩之地。
安東尼全身痠軟,幾乎已經無法站立,最終,他下達了一條自以為最為正確的決定:“令所有炮手離開掩體,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