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朝廷的政略對集團的影響?張道涵雖說整日接觸官場,對官場的潛規則瞭如指掌,但說到對朝廷的瞭解,也不比林純鴻好多少。周望曾經是中級武官,也不瞭解朝廷。
林純鴻大感頭痛,雖然林氏集團經過多年的積累,精通某方面事務的人才車載斗量,但根本就沒有一錘定音的指路人。林純鴻知道,戰略方向錯了,全盤皆輸。當年劉備要是遇不到諸葛亮,就沒有隆中對這個戰略構想,那麼他就改變不了自己漂泊的命運,更不會成就帝業。
但是戰略家級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啊!當代的范文程算一個,可這傢伙現在在建奴那邊混的風生水起呢;洪承疇也算一個,但這傢伙位高權重,憑什麼為林純鴻出謀劃策?其他的還有如陳奇瑜、楊嗣昌、孫傳庭……都算一時之人傑,根本不可能為林純鴻所用。李自成後來是怎麼敗的?不就是缺乏戰略家的輔佐?
沒辦法,只好靠一群臭皮匠出謀劃策了。
大夥聽了林純鴻的話,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周望率領的弓兵干將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畢竟每日練兵,也夠枯燥無聊的,他們就渴望在戰場上見真章,建功立業。而鄭天成等一幫精於財務的傢伙則在心裡默算北上剿匪的花銷。甚至有的人認為事不關己,只盯著林純鴻,等待林純鴻的決策。
張道涵沉思了半晌,說道:“如果起田公能夠說服兵部,你的官職得升,至於是文職還是武職,得看兵部的決定。不過離開了枝江,這裡的有些事情就很棘手了。”
“兵兇戰危,打仗不是那麼容易的,北上剿匪如果能打勝仗,當然一切好說,但一旦吃了敗仗,勢必影響到荊州和夷陵的生意,能不能保得住命還得兩說。想那陝西和山西的賊寇為禍多年,朝廷一直束手無策,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我們的弓兵又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戰場,兵甲也不夠,估計打敗仗的可能性更大!”周望的話老成持重,讓張道涵和林純鴻不住點頭,卻讓李光祖等一幫弓兵干將洩氣不已。
周望繼續說道:“打仗最根本的還是打錢糧,現在我們能把弓兵擴充到三千人,擇其精銳,不會超過一千人。這一千人的消耗可不是小數目,憑藉我們目前的實力,恐怕承擔不起!”
鄭天成對周望的話深表贊同,點頭說道:“糧食還是小頭,置辦盔甲火炮等武備消耗銀兩就沒底了,幾十萬兩銀子扔進去估計連個響都沒有。”
三人的話開闊了大夥的思路,大家紛紛列舉剿匪的利弊,王二甚至提到,如果打了敗仗,勢必導致夷陵貨棧股價下跌,對貨棧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也會影響採礦等事業的發展。總結大家的言論,就是利沒看到多少,弊端不少。
林純鴻聽了大夥的意見,哀嘆道:“本來這次是個突飛猛進的好機會,卻由於自身實力不夠,白白的浪費了,可惜啊可惜!”
瞿式耜得悉林純鴻的決定後,甚為惋惜,對林純鴻置辦的盛宴也食不知味。席間,林純鴻問起南京軍器局案,期望得到更多關仁美的訊息。瞿式耜等東林黨人訊息靈通,當然對軍器局案瞭如指掌。這個問題稍稍激起了瞿式耜的興趣,瞿式耜神神秘秘的說道:“這哪是軍器局舞弊啊,是大太監張彝憲和工部尚書曹珖在鬥法咧!崇禎二年後,南京軍器局的戰具就從未到過北方,北邊剿匪的軍隊能發現南京軍器局的舞弊案,那還真叫有鬼了。這是張彝憲有意查出的!”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問道:“那工部尚書曹珖仕途就到頭了?”
瞿式耜冷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的,那曹珖可不是吃素的,否則當初怎麼可能在工部撤掉張彝憲的座位?”
“這樣舞弊還繼續做官?有沒有天理?”
“呵呵,找替罪羊不就結了?皇上也不願意把這事鬧大,最終就是不了了之,除了賣鐵的商人倒黴外。”
幾人聽得嘆息不已,瞿式耜繼續說道:“這張彝憲聰明得緊咧,這次明知無法將曹珖整倒,就攛掇皇上對賣鐵的商人抄家,剪除曹珖的羽翼。現在啊,國庫艱難,皇上大感興趣,估計張彝憲的陰謀十有**要得逞!”
眾人噓噓不已,瞿式耜笑道:“要說這案子也涉及到夷陵的知州俞彥!”眾人一聲驚呼,無不豎起耳朵傾聽,“你們知道俞彥的老婆姓什麼?姓曹!俞彥是曹珖的侄女婿!”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關仁美與俞彥關係如此親近,原來關仁美的靠山就是曹氏家族,依靠著工部,這生意能不好做嗎?
林純鴻的眼珠轉了好幾轉,暗想道:沒準能透過這個案子逼迫俞彥將火燒坪的採礦權讓出來。於是,他問道:“俞彥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