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純鴻輕鬆的笑了笑,道:“不會的。賊寇後有追兵,前有堅城,哪有心情來攻城?更何況,咱們荊州軍還算有點威名,羅汝才、高迎祥、張獻忠無不是咱們的手下敗將,我就不信,他們沒有恐懼之意!”
“可是糧草問題怎麼解決?咱們離濟甯越來越遠,軍中存糧已然不多!”陸世明身為參軍處主事,總是習慣於把事情往壞的方面想。
林純鴻從袖中掏出一張行文,笑道:“玄默不是命令沿途州府辦理糧草麼?咱們不用白不用!”
“一紙空文,有何作用,這幾rì,哪個州府不是哭窮?到今rì為止,咱們還沒弄到一粒糧食!”
林純鴻得意的笑道:“在南陽府,咱們會得到糧草的,嘿嘿,包哲東這傢伙升官倒快,不到兩年,都升到南陽府同知了!”
……
臘月的南召縣,天黑得特別早,申時二刻,天光逐漸暗淡,萬物漸漸的籠罩在黑暗之中,遠處的山脈也顯得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賊寇突入南召附近的訊息早已傳遍整個南陽府,導致南召的弓兵一個個緊張萬分,還不到申時,就將城門關閉,站在城樓上往遠處觀望。
“敵襲……”一聲尖銳的叫聲突然響起,霎時之間,鑼聲響成一片,弓兵們在軍官的率領下,紛紛湧上城牆,試圖阻止賊寇入城。這些弓兵作戰的決心遠遠比官兵堅決,後退一步是家園,這話是他們內心的真實寫照。
知縣韓宗巖接報後,火速趕到城牆上,觀察敵情。
隆隆的鐵蹄聲從遠處傳來,就如悶雷一般,不多久,一條長長的火把群出現在韓宗巖的眼前。韓宗巖定睛一看,原來是千餘騎兵,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方才落回肚子。韓宗巖在大同附近任官多年,當然知道敵人一般捨不得用騎兵攻城。
賓士中的騎兵終於在一里之外停住了腳步,戰馬的響鼻聲響成一片,讓弓兵們緊張不已,紛紛將頭埋在城牆之後,惟恐遭到敵方的弓箭shè擊。
韓宗巖回頭看了看這幫弓兵,暗自嘆了口氣,包同知的組織弓兵計劃倒不錯,有寓兵於農的古意,只是組織訓練太差勁了,這樣的弓兵如何上得了戰場?
不容韓宗巖多想,騎兵群中一騎越眾而出,向城門處飛馳而來,堪堪賓士到二百步的距離,猛拉韁繩,戰馬大聲嘶鳴,前腿高高翹起,來了個人立。
待戰馬站定,騎士高聲吼叫:“我等乃林純鴻參將麾下驃騎營,奉參將之命,進城協防……”
吼聲剛落,騎士彎弓搭箭,鬆開手指,尖銳的破空之聲立即響起。
“崩!”弓箭正中城樓上的柱子,箭頭沒入木頭二寸有餘,箭尾兀自不停的顫抖。
韓宗巖暗自喝了聲彩,好騎術!好箭法!
屬下立即將箭尾上懸掛的軍令交給韓宗巖,韓宗巖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冷笑道:“假的……”
說完,將軍令扔在地上,令士兵一起吼叫:“天sè已晚,不能辨其真假,明rì再說!”
一幕僚撿起地上的軍令,看了半晌,疑惑道:“大人,不知這軍令假在何處?”
韓宗巖湊近幕僚的耳朵,悄聲道:“軍令是真的,但這幫官兵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讓他們進了城,南召縣就完啦!”
幕僚大驚,“這樣不是得罪了……”
韓宗巖揮手打斷了幕僚的話,“我自有主意……今晚還得小心謹慎,這幫瘋狂的官兵不知會做出何事……”
盛坤山的肺都快氣炸了,辛辛苦苦的狂奔一rì,好不容易在天剛黑時抵達南召,居然被擋在了城門外。他忍不住親自驅馬上前,吼道:“汝等居然敢違抗軍令,阻止朝廷兵馬入城,該當何罪!”
哪想到南召城牆上除了弓兵們的鬨笑外,再無應答之聲,盛坤山無法,只好令麾下摸黑安營紮寨,並立即將這裡的情況彙報給林純鴻。
林純鴻率主力在十五里外紮營,接報後,勃然大怒,猛拍桌子道:“韓宗巖欺人太甚,明rì進入縣城後,定要讓他好看!”
陸世明沉思片刻,冷聲道:“將軍,恐怕明rì咱們也進不了縣城!軍令乃玄默手書,上面印章一應俱全,韓宗巖不可能辨認不了真假。屬下估計,韓宗巖擔心官兵進城後禍害百姓,方才阻止驃騎營入城!”
林純鴻怒火更盛,“已經知道是官兵,還要阻止入城,這韓宗巖就不怕掉腦袋?我荊州軍軍紀森嚴,何時禍害過百姓?氣死我了……”
“韓宗巖又不知道我荊州軍軍紀如何,換做是我,我也會阻止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