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蔚。來自南開。愛好文學,音樂。體育差。”
走下講臺,班裡有一陣小小的騷動。
“你,是南開的啊?” 吳小仙頗有些吃驚的看著我。
“對,我是南開的。”
南開在一中的對面,隔著一條馬路。
本市最好的兩所中學,重點本科的升學率就在50%以上,是所有學子夢開始的地方。幾十年來,沒有任何一所學校可以動搖他們的威望和實力。校友錄上的名人足以讓這兩所學校傲視群雄。甚至連本市最好的大學也沒有這樣大的名氣。兩所學校在校生的平均水平大大高於普通的重點本科,排名全國30位左右的大學自然只配蒐羅學校裡的懶鬼。
如此氣派的兩所學校,中考時當然不允許學生報考另一方。這也就是他們吃驚的原因了。
我是南開的,現在坐在一中的座位上是有代價的。大概相當我們家一年半的收入吧。
就因為該死的中考失利。
那年南開的收分奇高,甚至比一中都高了10分。我差分數線5分,全市除了南開以外都能考上。但我是南開的,一類學校裡只能報考本校。
直到接到一所二流學校通知書的那天,我都不敢相信母校真的拋棄了我。
父母不是有錢人,靠著並不豐厚的薪水養家。對於愛逾生命的女兒,他們從來都是竭盡全力給予最好的。那張通知書我連看都沒看到。
爸爸利用一切的關係讓我上了一中。家裡的存款並不足夠支付那筆錢。爸爸摸著我的頭,疲倦的笑笑:“我們得借一些錢,不過很快就可以還清。孩子,別想太多。我們都相信你的能力。高中要好好加油了。”那一夜我的淚溼透了枕頭。
是我太自負,六門考試科目裡我放棄了政治的複習。天生反感這門學科。最後只看了一半的書,成績剛好及格。
記得成績下來以後寧軒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居然真的沒看政治!!這是中考啊!!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自負傻瓜??”
是啊,我傻到如此高估我的成績。傻到中考前幾天還為了與寧軒的爭執看不進一頁書。
男生跟女生就是不一樣,寧軒的中考成績比我高了50多分。這是我不願再理他的重要原因。
他滿頭大汗的從學校跑到我家,就為了告訴我今年的分數線可能會很高。我只冷冷的請他回去,別再來找我了。
我輾轉於各個學校的計劃外招生考試時,他總會在不同的校門口等著,遠遠的看著父母身旁的我。眼神裡應該有深深的擔憂吧,只是南開的一切強烈的挫傷了我的自尊自傲,我連再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消失了。
最後一門考試前十分鐘,我木然的坐在座位上。一瓶水靜靜的放在了課桌上,我抬頭,對了一雙熟悉的眸子,溫柔的憐惜與不捨的將我包圍。我別過臉,害怕他的這種凝視,彷彿可以看穿我的一切,將我融化在那雙星目中。
“加油。”低不可聞的嘆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我不覺得有什麼愧疚,寧軒到最後也沒有實現他的承諾。
“我要和王蔚上同一所高中!”話尤在耳,卻已物似人非了。二
開學一個月了。
頭一週的軍訓差點沒把我累斷氣,列隊,走正步已經把我弄得昏頭轉向,那些教官還怕我們不能深刻體會他們的日常生活,沒事就罰站軍姿,一站就是兩小時,連蚊子叮都不許撓!被烈日毒毒的烤了一週,都快掉皮了。
儘管白天要承受非人的折磨,但那個星期幾乎每晚都是兩三點以後才能入眠。不是我在顧影自憐,夜闌時分倚窗而泣,而是我多了一個該死的小尾巴:慕容粒!
第一天回到寢室,正坐在床上發呆呢,恍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嬌小的身軀套在嫩黃的睡衣下,軟軟的黑髮散在肩頭,滴溜溜的目光在我臉上轉啊轉,翹翹的小鼻子,彎彎的唇角……上面沾著點牙膏沫。
“有事嗎?”被看得很有些不自然。
“你真的是南開的啊??”清脆的嗓音,興奮溢於言表。
“恩。”
“哇!好棒!!你讀過南開也!!那些老師是不是什麼問題都問不倒??聽說南開的學生從來不把老師放在眼裡,但個個成績超好??我去過一次南開,好大好大的校園哦……可是我們只能考一中……不然……”
“一中不好嗎?”我很詫異一個一中的學生會這樣嚮往南開,“一中的校園也不算小啊。”
“不好!”小不點堅定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