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有個現成的跳板,為什不好好利用?
飯後,柳歆風讓小青盤腿坐好,他猶豫了一下道:“小青,過功的時候,最好把上衣脫下,你……”
“好啊。”小青平淡地回了一句。
柳歆風想幫小青把衣衫紐扣解開,可對方呼吸時噴來的溼熱之氣讓柳歆風有些緊張,那衣結竟解了半天也沒解開,小青輕笑了一聲說:“呆子。”
他推開柳歆風的手,將衣釦依次解開,把衣衫褪了下來。
那雪白光滑的軀體上縱橫交錯著各種鞭痕和傷疤,尤其是肩上那一劍,才剛剛癒合的傷口讓柳歆風看得心裡一顫,他輕聲問道:“傷口是不是疼得厲害?”
“都是些外傷,我用了你的藥後,就不再疼了。”
柳歆風將小青輕輕摟進懷裡道:“小青,我再不會讓你受這多苦了,我當時真是昏了頭,怎下得去這狠的手……”
“事情都過去了,還說這些做什?這樣的外傷我從小到大不知受過多少回,根本不算什,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肢體的親密接觸讓柳歆風感到小青心房的跳動,他臉色有些發紅,放開摟住小青的手臂,坐到了他身後,深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趨於平靜,然後道:“小青,我們開始吧。”
“好。”
柳歆風不再多話,他把雙掌輕抵在小青後背心俞,督俞,膈關,魂門等腧穴之上,將真氣緩緩送出。
帶著強烈氣息的暖流自小青後身徐緩延漫到他的心肺深處,然後又向四肢處逐漸散開,那本來疼痛不已的肺腑漸漸舒坦開來,真氣在體內遊蕩,氣力漸漸進入奇經八脈,讓小青感覺到周身說不出的輕鬆。
這傻瓜耗費的不只是一兩年的功力吧?
他心裡微微冷笑,你既然願意犧牲,我又何必客氣,最好全部都傳過來。
真氣源源不斷地匯入心肺,小青調息了一下體內的內力,將已貫溶一起的真氣移到左掌。
沒人知道他善使左手,就連他的主子都不知道,而現在只要回頭拍出一掌,以柳歆風此刻的狀態是萬萬躲不過去的。
此人精於毒藥暗器,乃心腹大患,留不得!
心念即動,便不再猶豫,小青將內力灌於左掌心便要向後拍出。
隨著一聲呻吟,柳歆風的身體軟軟靠在了小青的背上,他回過頭,卻見柳歆風向他虛弱的笑笑。“小青,你應該沒事了吧。”
心裡不由自主地一顫,那追命一掌便再也拍不下去。
他伸手扶住柳歆風道:“你很辛苦是嗎?還是休息會兒吧。”
一下子失去好幾年功力對身體自然損傷很重,柳歆風臉色蒼白,他點點頭,靠著小青躺了下來,閉上眼睛輕聲問道:“小青,你不再恨我了是嗎?”
“你為什這在意我恨不恨你,我們本是對手,你不管對我做什都是正常的。”
柳歆風搖了搖頭,他抓住小青的一隻手道:“我有些倦了,陪我一會兒吧。”
小青欲待抽回被抓住的手,卻被柳歆風牢牢握在掌心裡,耳聽到他的呼吸聲漸漸沉穩下來,知道他已入眠,不由嘆了口氣,只好隨他去了。
80
柳歆風似乎睡得很沈,小青把手掌移到他的額上,知道只要自己輕一吐力,就可以立斃他於掌下,可那內力在掌心不斷迴旋叫囂著,就是難以吐出。
他靜靜凝視著這張睡顏,這是他們相識後他第一次認真端詳柳歆風的臉龐,如果撇去那蒼白的面容不談,柳歆風倒也算是俊美之人,他閉著眼睛,但小青清楚地記得他那雙漆亮如墨的雙眸,就是那雙眼眸,讓他每次對上,心頭都會不由自主地輕跳。
每次去探望小飛時,這個人總是如影隨形的跟著自己,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地位為何要對自己苦苦糾纏,這個人平時總是冷沈著臉,可一見到他去,就馬上湊上來笑容滿面地向他示好,偶爾被糾纏不過,也會給他個笑臉,他馬上就會開心的蹦來蹦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並不討厭柳歆風,但又怕見到他,因為這個人是他的對手,他不想被對手左右住自己的心智,所以在跟柳歆風的對陣中,下手並沒留情,他沒有錯,他也沒有錯,錯的只是命運,他們兩人只是命運棋盤裡的兩個棋子罷了。
小青的手指輕輕掠過柳歆風的額頭,眉梢,髮鬢,終於在一聲長嘆中垂了下來。
“為什麼可以這麼坦然地睡在我身旁,難道就不怕我殺你嗎?你跟小飛一樣都是傻瓜,傻到我都不屑於向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