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照亮了。報仇?你有這本事?癩蛤蟆吹氣。滾一邊去,別吵老子睡覺。”
宣懷抿可憐兮兮地說,“我不吵你,我就在這陪你,行不行?”
展露昭不理他,把眼睛閉了。
宣懷抿果然不敢再哭出聲來,守在展露昭身邊,只是不時舉手到臉上,抹一抹,滿掌的溼漉。靜默中,想起今日的事,對海關那頭的人,仇恨的火焰在心裡,無聲而熊熊地燃燒。
白雪嵐寫那封信,就是早就打算誣陷他了。
在廣東軍裡,被誣陷為奸細,會得到什麼下場,那是令人想一想,都要脊背發寒的。
這樣歹毒的計策,宣懷風作為白雪嵐的副官,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看來,宣懷風對自己,不但沒有半分兄弟之情,更是懷著令人心寒的加害之心。
莫說本是兄弟,就算是不相識的外人,也未必這樣心狠手辣,非要置之死地不可。
宣懷抿越想,越是恨得厲害。
他如今,無法殺了白雪嵐,為展露昭,為自己,報此大仇。
然而,非要做一點什麼不可。
否則,自己心愛的男人受傷了,這口氣憋著,真要把胸膛生生憋爆了不可。
宣懷抿在展露昭的床邊沉思良久,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外,對看守的護兵說,“我要打個電話。”
那護兵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宣懷抿說,“剛才軍長醒過來了一會,這個電話,是軍長吩咐我打的。我又不是向外傳遞什麼訊息,沒有要隱瞞人的地方,你可以站在旁邊聽。
不然,你去向司令報告,就說軍長吩咐我打一個電話。”
護兵果然去了。
展司令聽了,又是一頓罵,“這小畜生不知死活!才兩個鐘頭,又出他媽的花樣!”
只是,既然說是展露昭的吩咐,又不能置之不理。
宣懷抿等了一會,護兵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魏旅長。
魏旅長是展司令派來的監視人,見了宣懷抿,板起臉問,“是軍長吩咐的,要你打電話?”
宣懷抿說,“是。”
魏旅長想了想,便說,“司令叫我來,你要打電話,當著我的面打。要說什麼,你自己斟酌點。我只告訴你,等一會,我要回去向司令覆命,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要轉達的。”
雖有監視者,不過,宣懷抿打電話的請求,算是被批准了。
第七章
卻說今日很巧,原本年太太,在家裡養胎,她並非嫻靜的人,天天困在一個小院子裡,抬頭只見四方形的天,實在膩煩了,很有到外頭鬆散一番的慾望,就找出一副從前寫的字來,要到白雲飛店裡去裱起來。
若是成行,她大概是要遇見她弟弟的。
可是張媽一聽,就大驚小怪起來,趕過去攔住,和她說,“你瞧你這肚子,也就是幾天的事,哪有出門的道理?”
宣代雲說,“實在待不住,我就坐著汽車,又不在街上走,身邊帶著日本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