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您,然後那個百里赫雲去勾搭夫人,要不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情,貞元那風騷的醜八怪才在這一頭勾搭您,百里赫雲就和夫人在池子邊賞月聽音了……。”
百里青聞言,忽然低下頭來,睨著小勝子,幽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森芒:“你說什麼?”
——老子是CoserA君大人司禮監首座的扮相美貌氣勢惑人的分界線——
一首子曲畢,還有餘音嫋嫋。
西涼茉忍不住點頭讚道:“想不到陛下還有這一手,以葉為笛,其聲幽幽,天然去雕飾,極富自然之色,實在是妙音。”
聽慣了那些華美的絲竹之音,這樣的山野之音有一種天生之美,尤其是百里赫雲確實吹得極為動聽。
百里赫雲看著她,眸光微閃:“我以為督衛大人會更喜歡絲竹之聲,莫不是在恭維於我。”
西涼茉淡淡一笑:“您不必太過自謙,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您的曲聲倒不似長期浸淫權謀者喜歡的,倒有點……。”
“倒有點江湖飄零客、山野村夫的味道,是麼?”百里赫雲亦一笑接話。
兩人相視一眼,倒是忍不住齊齊笑了起來。
西涼茉微微搖頭:“所謂陽春白雪,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不也是浸淫山水之中,遠離塵世紛爭,方能有此妙音傳說留下來麼,陛下若是不涉權勢,不在朝,在野說不定也是神仙樣的人物,只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這是西涼茉說的實話,百里赫雲此刻,身上確實有一種山外客的氣息。
百里赫雲眸光深沉地看著她,忽然問:“若是真有這樣所謂神仙樣的人物,你可願意與這樣的人做一對神仙眷侶,如西施范蠡泛舟湖上,遠離權勢紛爭。”
西涼茉一怔,看向百里赫雲,他站在一池碧水邊,長身玉立,俊美英挺的面容上有一種淡然出塵的氣息,靜靜地看著自己,眸光幽深之中彷彿又有無限深遠之意,卻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是喜是怒,是悲是憂。
他彷彿不過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又彷彿別有深意。
讓西涼茉沉默了一會,她方才看向天邊,伸手優雅地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髮鬢,隨後淡然道:“雖然說人世間常有所謂身不由己,但若非人心所欲,權勢燻心,愛恨嗔痴怨,放不下,求不得,求得之後,尚且有不滿,真如那出家人剃了三千煩惱絲,遁入佛門,一心清淨,又哪裡來那麼多的身不由己?”
她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我這樣的俗人,既然已經是權勢愛恨皆放不下,自然是做不得陪人泛舟湖上這樣風雅之事來的,何況西施陪伴著范蠡泛舟湖上也不過是個傳說罷了,誰知西施對這樣出賣自己換家國天下的男人,心中安能無恨,不也有西施含恨沉塘化為滿池出淤泥而不染之荷的傳說麼?”
百里赫雲看著西涼茉許久:“所以呢,你還是寧願在這塵世之間陪伴著九千歲那樣的魔頭一生一世,而無不甘麼?”
西涼茉淡淡地道:“誰執我之手,斂我一世癲狂,誰掩我之眸,遮我半生流離,與魔為伴又如何,人間天上,不過瞬間流光已逝,我所看重的是那個他的一生之中已是蒼涼荒原,只得我一抹殷紅者,而不是那天上人間,繁華三千,弱水無數,只取一瓢者,。”
因瓢永在他人手中,若是他人歡喜,隨時都可以再換一瓢弱水,但荒原萬丈,本就沒有生息,她這一抹殷紅,卻是唯一永恆。
百里赫雲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轉臉同樣看著那一輪彎月,淡淡地輕笑了起來:“是啊,人生何曾有這許多的‘如果’,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今日這般喜慶的時候,咱們還是不要再打這些啞謎深言了罷。”
西涼茉點點頭,悠悠一笑:“好,不談國是人間是非,只聽曲飲酒。”
說罷,她隨手也不知道從哪裡就弄出一隻酒壺往自己嘴裡倒了一口之後,丟給百里赫雲,百里赫雲接了過來,利落灑脫地直接就著壺嘴品了一口,笑了起來:“果然是好酒,聽說千歲爺善於釀酒,這酒不像是宮中制式,莫不是你偷了千歲爺的珍藏。”
西涼茉懶洋洋地一笑:“是啊,所以你要是這個時候再和在臘梅山莊裡頭那樣猶豫著等人試毒,只怕以後都沒得再喝了。”
百里赫雲輕笑,眯起眸子:“這酒叫什麼?”
西涼茉悠然道:“醉紅塵。”
百里赫雲大笑,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池邊,靠著柱子再次仰頭喝了起來:“好一個醉紅塵,紅塵醉,醉笑紅塵三千場,不見人間煩惱事,只餘黃粱美夢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