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板子竟然這麼痛!
忽然那落下來的板子停住了,他滿頭冷汗地微微睜開被汗水模糊的眼,只覺得十幾個板子下來,身上汗出如漿,卻見一雙精緻的雲紋繡鞋停在了他的面前,那淡淡的紫色彷彿是晦暗無色的天空中唯一的顏色,他抬起頭的時候,便對上一雙水媚之中隱隱藏著刀鋒之氣的眸子。
他忽然像是不可自抑地笑了起來,聲音虛弱而尖銳:“呵呵……怎麼,來看我這螻蟻之輩的狼狽之態?我這樣……這樣的人能得郡主的青眼關注真真兒是……是……我的榮幸。”
西涼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淡地道:“人貴自知,有些事兒,不是不知,但是既然有人肯縱著你,自然是有原因的,若是自鳴得意,以為是自己的本事才越發的囂張,到底也不過是自己鋪就死路一條。”
隨後,她看了眼白珍,白珍點點頭忽然上前,捏住他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強迫他張開嘴,將自己的帕子揉成一團塞進他的嘴裡。
“唔……。”他痛苦地眯起眼,試圖掙扎,原本就痛不能言的身體因為這個動作越發痛了起來,冷汗浸溼了衣衫。
西涼茉方才淡漠地道:“你倒是個有骨氣,不曾出一身,看在太平的面子上,我不會讓人在動手的時候做任何手腳,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運氣了。”
說罷,她漠然地轉身拂袖而去,其他人也立刻跟了上起。
芳官看著她窈窕而冷漠的背影,眼中閃過譏諷,沒錯,宮中打人板子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幾十個板子下去看著血肉模糊皮開肉綻,卻也是皮肉之傷,一種是看著沒什麼,十個板子下去卻將筋骨全部都打碎了。
但就算是第一種行刑之法,一百個板子,也足足可以要了人的命,哪怕是那人命好,還能活下來,也是徹頭徹尾的動彈不得,連屎尿都要人伺候的苟延殘喘廢人一個。
西涼茉一離開,掌刑太監尖利的嗓音再次迴盪在空氣之中。
一記又一記的板子再次沒有任何留情的打了下來,難以忍受,不可轉圜的痛不斷地蔓延向四肢百骸,一點點地掠奪掉他所有的神智。
芳官昏迷過去之前,唇角微微勾起一個譏諷到陰冷的笑。
西涼茉,你真狠,真夠狠的!
呵呵……
而就在芳官陷入昏迷,即將命赴黃泉的時候,一道尖利的嗓音忽然響起:“通通住手!”
那掌刑的太監一抬頭,看向來人,先是一愣,隨後乖覺地立刻命人住手,退到一邊,恭敬地道:“連公公。”
連公公看了眼芳官,忽然淡淡地道:“把人放了,送到太醫院裡去”
那掌刑太監一怔有些猶豫:“這是千歲王妃命咱們處置的人。”
“咱家說了把人送走,你聽不見麼?”連公公眼底閃過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冷芒。
——老子是猥瑣無敵月票兄的分界線——
中京,原名中郡
北接上京,西靠龍關,南臨赤水,東上天朝最大的農業龍頭之地——凌雲郡。
地處對沖扼要,歷來乃兵家必爭之地,諸侯割據往往以此為分界,半月一戰,一年三伐。
天朝開國帝后出身於中郡,看遍父老鄉親在征伐掠奪之中的痛苦掙扎,發下宏願,要將中郡換天地,不再做那刀鋒屠戮之下血流遍野之哀鳴鄉。
帝后嫁與當時蟄伏鄉野之開國太祖,輔佐太祖皇帝東征西討,一統破碎之河山之後,太祖感念帝后之情,支援帝后改造中郡,於是帝后一路移山開田,鑄就大路條條直通上京,又命人勘查凌雲郡,開貫通兩郡的大運河引赤水而入,於凌雲郡開墾萬畝良田,從此以後中郡就變成了一處繁華的田米農場中轉交易之處,十年之後,中郡富饒之極,天下糧米大戶無不出自中郡。
帝后大悅,賜名中郡為中京,意為如上京一般的富饒的郡城。
“唔……確實富饒。”面容清秀俊美的少年懶洋洋地歪在一處酒樓上,睨著底下寬闊平坦不輸給朱雀大街的大路,兩邊買賣米糧和各種店鋪密密麻麻,人來人往,不遠處赤水引入修建而成的大運河上白帆點點,雖然無上京浮華,到倒是自成一派魚米之鄉的風光,熱鬧之極。
“唔……嗯嗯!”
“哦,嗯嗯……。”
“吧唧……吧唧……。”
“卡茲……卡茲……。”
回答他的話都是含糊不清的聲音,俊美少年轉頭望去,只見整整一層酒樓,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各自蹲在自己的位子上大嚼大咽。
他笑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