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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的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固執的行為。

許久,門裡傳來幽幽的聲音:“進來吧。”

那道聲音正是百里青的,雖然聽著有些微的虛弱,但卻確實是那個人的,於是莫名其妙的,西涼茉便感覺心上鬆了一口氣。

她有些莫名地迫不及待地伸手推開那扇門,然後走了進去。

她剛進門,那門就被何嬤嬤在外頭關上了。

西涼茉有些不適應地微微眯起眼,以讓自己的視線適應這房內的環境。

這個房間非常簡單,簡單得一點都不像百里青的風格,不過是一張石頭床,石頭凳,外帶床上最簡單的青布棉被一床,一盞幽暗的油燈上一點豆大的燭火跳動著,晃出滿是幽幽的暗影,也將床上盤膝而坐的人的臉映照的異常模糊。

但西涼茉還是一眼確定了,那正在彷彿打坐練功的人,就是幾日不見的百里青。

不管光線如何昏暗,但他雪白的臉也如百里洛一樣,總是呈現一種彷彿會發光的白來,眉目精緻妖嬈,豔色傾國,眼角眉梢那層層暈染的華美重紫色如開在鬢角上的一朵重瓣曼陀羅,令他的五官帶上一種詭譎華美的氣息。

西涼茉以為自己見到他,會想要問他一些問題,但此刻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

問,為何你夜裡不曾出現?

問,你不來為何也不告訴我一聲?

這些話不管怎麼問出口,未免都有一種奇怪的哀怨氣息,彷彿久候情人而不至的少女,在見到情人之後發出的抱怨。

甚至有一種撒嬌的意味,但西涼茉不認為她和他是這樣的關係。

她和他可以是師徒,是彼此利用的合作者,是敵人,甚至是床伴,但是……情人?

她暗自搖搖頭,完全擯棄這種詞語。

於是兩人間出現了奇異的沉默

雖然西涼茉問不出口,但是百里青卻是問了的,他閉著眼,彷彿不知西涼茉的尷尬,只是淡淡地道:“為師知道你在窗欞上插了梅花,只是為師這些日子不能出關,倒是叫你白等了。”

這一句話不若百里青尋常那樣總是似笑非笑,讓人覺得他說什麼都別有深意,這句話沒有任何諷刺的意味,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西涼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隨後下意識地低聲問:“你……你這沒有什麼事吧?”

百里青睫羽微微顫了一下,隨後他緩緩地睜開眼,看向西涼茉,目光晦暗不明:“為師能理解為你是在關心為師麼?”

西涼茉低哼了一聲,一臉淡漠地道:“誰關心你,只是我想知道你下一步的安排罷了。”

“是麼?”百里青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所以你放棄自己的冷靜,然後冒險深入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只為探查為師的下落?”

西涼茉沒有接話,只是轉了個話題:“你身體不好是麼?”

如果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一個人的話,或者是一個連自己都沒有答案的問題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提出另外一個尖銳的問題,用問題來避開對方的問題。

何況,百里青的狀況似乎並不那麼好,他說話間有一種細不可聞的虛弱。

百里青也沒有再糾纏上一個問題,只是淡淡地道:“愛徒的眼睛果然還是如此銳利,若為師說為師忽然練功走火入魔,功力全失,所以把自己關在這個房間裡面,以躲避仇人的暗殺,你信麼?”

西涼茉狐疑地看著百里青,他到現在為止都坐在一個角落,並不曾動彈,燭光太過幽微,令他的面容看起來明暗不定,幽詭異常。

若是百里青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他這幾日的突然失蹤的理由似乎聽起來異常充分了。

只是,他說的話是真的麼,若是如此,現在他豈非是最脆弱的時候?

西涼茉眯起眼,警惕又懷疑地看著他笑道:“師傅,那麼說你是真的如此信任我麼,你放我進來,就不怕徒兒一時起了歹意,對你不利麼?”

百里青這樣的人從不輕易信任人,為何會將自己最脆弱的樣子展現在她面前?

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不是沒有想過以後事成,她會為了擺脫百里青的掣肘而殺掉他。

莫非,他想要試探她的忠心?

不,他應該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忠心可言,彼此不過是為利益結合,她用藍氏的令牌和自己的頭腦、身體交換他對自己通往權勢之路和剷除異己提供支援。

她和他在某一種程度上都具有最純粹的政客意識,沒有純粹的忠誠,只有最牢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