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應該不算很難,可他卻好像無頭蒼蠅亂撞,那隻能說明事情很嚴重!
長長嘆了口氣,冷濯望著窗戶上凍結出來的霜花,忍不住皺眉,他沉著臉穿上外套,拿起車鑰匙將車子開出別墅。
灰色的阿斯頓馬丁開出別墅,男人幾乎將油門踩到底,最大馬力的行駛,他開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其實心裡也沒有任何把握。她關掉手機,切斷一切聯絡方式,在這麼大的城市,想要找到她並非不能,只是需要時間!
分派出去的人,很快發回訊息,同樣的答案,俱都是一無所獲。冷濯開車一圈圈的轉,整個城市他幾乎都轉遍,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半,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她究竟在哪裡?
將車速減緩下來,冷濯單手扶著方向盤,將車窗全部都降下來。寒冷的夜風灌進車廂裡,他利落的短髮被風吹散,凜冽的寒氣逼的他幾乎不能喘氣,臉上好像刀刮一樣的疼。
嘎吱——
一腳剎車踩下去,冷濯腦海中猛然閃現出什麼,讓他眼底一亮,他再度發動引擎,將車子轉了方向,朝著市中心開過去。
將車子停在路邊,冷濯熄火後推門從車子跑下來,他站在百盛廣場,目光中清明一片。此時喧鬧的步行街,一個人影也沒有,有的只是肆虐的寒風。
光禿禿的樹枝被寒風吹的搖擺,昏暗的路燈投影下來,透過稀疏的樹影,落下張牙舞爪的痕跡。站在空曠的廣場上,冷濯心裡撲通亂跳,他一眼望過去,什麼影子也沒有,可他心底深處也越加滾燙,某一處直覺告訴他,他想要找的人,就在這裡等著他!
百盛廣場的一隅,昏昏暗暗,周圍並沒有路燈,只有地面上燈帶中散發出來的微弱燈光。白色的仿古地磚上,落在一道嬌小的身影。
莫晚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雙腿蜷著,整個人靠在有半人高的木紋色裝飾盆花下面。她雙臂環住兩腿,烏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著前方茶座的方向,眼神呆滯。
腦海中不停的播放著那天的畫面,她輕輕閉上眼睛,整個人重又回到那天的情景中去。她還記得,親眼看到他跑過來,在於她隔著幾步的時候他停住腳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定定望著她的眼睛,然後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
眼前驀然放大出他嘴角噙著的那絲笑容,莫晚眼角滑下淚來,溼滑的眼睛周圍已經泛起紅腫,流出的眼淚很快就凝結成細小的冰碴,而後用她的體溫再度融化掉。
沉寂在腦海深處的回憶,好像找到一個缺口,瞬間洶湧而來,將她整個人席捲。她清楚的看到他嘴角暗淡的笑容,還有那一刻從他眼底溢位的心痛……
砰——
莫晚猛然睜開眼睛,驚恐的伸手捂住耳朵,烏黑的瞳孔慢慢渙散開,她看到很多人抱頭逃竄,她看到四周飛濺起來的碎玻璃,她還看到……有子彈從他額頭穿進去!
啊——
莫晚很想要尖叫出聲,可她張開嘴巴,喉嚨裡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又嚐到那股甜腥的味道,溢滿唇齒間。
昏迷前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好像都被她封存住,原來並不是不記得,而是她不敢記起。如今悉數展現在她的眼前,竟然是如此清晰。
喉嚨裡發不出聲音,莫晚努力大口呼吸,可灌進她嘴裡的只有呼呼的寒風,她喘不過氣來,眼角的熱淚,無知無覺的滾落,將剛剛乾涸的印記,再度潤溼。
冷濯跑跑停停,急促的呼吸聲迴盪在耳邊,他跑動時撥出的熱氣瞬間凝固成白色的水霧,因為光線並不充足,他只能小心的搜尋每一處角落,不敢有任何遺漏。
跑到露天茶座的時候,他分外細心的找尋,可是除了空空的座椅,什麼都有。他深深的吐了口氣,仰頭正要往前邁步,眼角的餘光一掃,猛然間看到一團黑影。
怔怔的轉過頭,冷濯墨黑的瞳仁中一陣收斂,縮在牆角的那抹身影,雙手捂著耳朵,整個人都在發抖,她動也不動的坐在寒風凜冽的街頭,霎時讓他心頭緊揪,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心臟,竟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輕輕一動就會痛。
呆呆的失神過後,冷濯猛然回過神來,他忍不住滾動著喉結,深邃的眼底動了動,邁步走到的面前蹲下來。
肆虐的寒風中,莫晚的身體幾乎凍僵,她唇色發紫,全身的骨骼都變得僵硬,她柔順的長髮冷梆梆的垂下來,毫無生氣。
“莫晚?”
冷濯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去拉她捂著耳朵的雙手,他觸及到的溫度,幾乎是冰點,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