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交待了一通審訊紀律,然後返身走出了房間門,並站在了屋外的門側面,還順手虛掩上房門。
室內暫時空曠無人,四下一片靜謐。視窗的微風將桌面上的報紙吹到了肇輒的腳下,肇輒俯身拾起那份《參考訊息》,並瞥了一眼報紙第一版上的頭條。這是外電報道的中國國內最新動向:被打倒多年的劉、鄧司令部第二號人物*,出席了周恩來舉行的歡迎柬埔寨國家元首西哈努克親王從柬埔寨解放區回到北京的招待會,在國務活動中首次公開露面,國外正在紛紛猜測這個打不死、砸不爛的小個子是否又將起復。第四版的一篇文章是講述中國公開支援緬甸**領導的人民軍,大批插隊雲南的知青飽含革命激情跨越邊境叢林奔趕緬北投軍,以盡他們所謂的國際主義義務,中國當局也給予了這些知青等同參加國內革命工作的待遇和資格。
在往桌上歸還報紙的過程中,肇輒用眼角的餘光朝身後打探了一下,他發現房門居然虛掩上了。
肇輒心臟噗噗亂跳,他感覺自己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機會千載難尋啊!
趁房間內暫時無人的片刻時間,肇輒趕緊調整好氣息脈動,四下張望起屋內的佈置和擺放的物品來,想找到對自己越獄有幫助的東西。
這個房間不似審訊室,更像一間辦公室。室內辦公桌椅一應俱全,靠牆處還有一張玻璃門的書櫃,書櫃內除了“紅寶書”外,還收藏有幾百本各類書籍,在這個焚燬一切的文化革命運動中,能保留下如此豐富的藏書,可謂十分難得了。更為難得的是,房間有一面牆壁上居然懸掛著一張大比例的豫南地圖,肇輒的目光在地圖稍一掃描,就找到了許昌地區和監獄所在的柏莊的位置。欣喜若狂的肇輒趕緊將地圖上標識的柏莊周邊村莊道路等一一記在心裡,並將新鮮收藏的記憶,默默和頭腦中原來對豫南的印跡加以對照。感覺已經沒有問題後,他開始考慮該竊取一份全國地圖了,這是逃離豫南地界後尋找落腳處藏匿所必須的。牆上的地圖上雖然有臨近外省的部分割槽域,但偷牆上的地圖一是太顯眼,馬上就會被發現;二是範圍有缺憾,要是能從書櫃中找出一份全國地圖冊就非常完美了。
默記完監獄的方位和地理座標,他又轉過目光去書櫃書籍上的文字上瀏覽著,令他有些失望的是,紅寶書和馬恩列斯的著作佔據了櫃中的大部分空間,其餘的書籍中雖然有幾本自然科學方面的,但就是沒能找到全國地圖冊,只發現了一本文化革命前出版的中學地理教科書可以作為替代品。那本書他以前讀過,上面有比例尺較小的全國地圖和部分割槽域地圖,其中講述黃河中下游平原章節中的插圖,就附有豫南部分地區的地形圖。雖然那張地圖太粗糙太簡略,但許昌周圍地區的情況,他基本已經從牆上的大地圖搞清默記住了,能知道個大致逃亡方向就行。把這本估計不會有人閱讀的書上的兩份附圖撕扯下來,基本可以保證逃亡前人不知鬼不覺。
監獄周邊的大致方位地形搞清楚了,準備竊取的地圖也摸清了擺放位置,肇輒開始尋找室內其他可以利用來逃亡的東西。觀察了一番後,他的目光掠過身前的那張辦公桌,敏銳地察覺到虛掩的抽屜應該是沒有上鎖的,可能是這張桌子的主人離去得匆忙,未來得及或是忘記將它上鎖了。遺憾的是抽屜的門在桌子的另一側,他必須將椅子搬著連同身體一起挪動到桌子旁邊,趴在桌面上才能伸手夠得著它。肇輒回頭看看虛掩的房門,再凝神靜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方才押送他到這裡的獄警似乎不在門旁,可能是走到過道中間的某處在吸菸,於是他飛快地舉著椅子挪到了桌子旁,趴在桌面上將抽屜推開。
抽屜確實虛掩著沒鎖,裡面有一些標示著機密的紅標頭檔案、私人信件、集郵簿、圖章,以及刀剪、訂書機、等等辦公物品,甚至還有少許現金和糧油票證。肇輒沒敢取那些不多的錢票,因為這時候的人窮,對此看得很重,如果動了這些錢票,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肇輒首先開啟了集郵簿,這本集郵簿的主人看來是個老票友,文化革命以前發行的郵票收集得很齊全,並按年順序夾在簿中,有些甚至是四方聯;這些整整齊齊擺放在玻璃紙張中的郵票肇輒也不敢動,抽出一張後留下一個天窗就太顯眼了,而且也沒辦法使用。文化革命以來集郵的愛好都被視同“封資修”的東西禁絕了,老郵票不但賣不出錢,甚至可能被人拒收。好在集郵簿中還夾著整版的新郵票,肇輒估計這是抽屜的主人為收發信件備下的。
就是它了!肇輒從十來版郵票中抽取了最值錢的兩版20分面值的郵票,迅速塞進衣服裡貼肉藏好;然後隨手翻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