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雨村的第三個月,老王頭和髮妻一合計,竟拋下了祖傳的草編技藝,幹起了商販行當。
洛城是一座大城,離雨村十幾裡遠,老王頭販賣村中的魚、蝦、海鮮入城,同時,會捎上幾雙草鞋,幾張草蓆,幾個草筐。
蒙衝國是臨海國度,海魚賺不了幾個錢,老王頭這麼做,只是為了隱藏他的生財之道。
他從孫紹那裡,5銅錢一個收購草蓆,賣到洛城,卻賣100銅錢。草蓆不可能賣出這個價,但老王頭展示過草蓆的醒神、驅蟲神效後,草蓆卻變得即為暢銷。
這便是他發現的暴富手段,販賣海魚,只是掩飾,老王頭生怕孫紹發現,自己編的草編能賣大錢。
他恨不能每天多販些草蓆去賣,但很可惜,孫紹人力有限,每天只能編那麼多。
老王頭試過偷學孫紹的草編技藝,但縱然手法一樣,他也編不出孫紹的神效,只得作罷。
有了老王頭收購草蓆,不需要婉青來吆喝了。她漸漸不來纏著孫紹,除了偶爾會央求孫紹,做幾個草環給他。
“白凡叔,青兒像不像皇妃娘娘。”她愛這麼問孫紹。
但孫紹的回答,幾乎總是一樣。
“不像,哪有皇妃戴草環的。”
時光匆匆,轉眼過去三個月。季節入秋,村中的草木開始凋殘,而村後小山上的蒲草,也枯黃,無法再編草蓆。
短短三個月,老王頭已成了小富之人,在村後買下數畝田地,人也漸漸驕縱起來。
他對人開始頤指氣使,但唯獨對孫紹,卻是誠惶誠恐,不敢得罪。
孫紹,是他的財神爺。
“入秋了,蒲草沒了,怎麼辦。”老王頭有些著急,洛城中有些富豪之家,可是付他訂金,預定草蓆了的。無法交貨,賠錢不說,得罪大戶人家,可是麻煩。
“沒有蒲草,便不編了…”孫紹淺淺的回答,似乎已對感悟佛力不感興趣。
這是心境的轉變,他已經徹底適應了白凡的身份,忘記了自己來雨村的初衷。
而漸漸的,他發現,自己的容貌,開始變得蒼老。僅僅一絲,並不多,卻讓其明白,自己的心境,是對的。想要感悟老之佛力,必須要這種心境。
整整三天,他足不出戶,呆在家,門口有睚眥躺著,老王頭心焦,卻不敢上門催孫紹。
老王頭無計可施,想出一個辦法,花費一兩銀子,請婉青出面,去請孫紹繼續編草蓆。
至於蒲草,老王頭決定自己想辦法,從其他地方收購。總有地方,蒲草尚青。
一兩銀子,對婉青而言,是一個大數目。第三天夜裡,婉青鼓起勇氣,來到孫紹屋外,看到睚眥,她怕的發抖,但看到死人墳,她卻神情恍惚,並不害怕,反倒,有些親近的感覺。
“送…什麼…一…什麼”
墓碑上的字,她認不全,她認得少得可憐的字,是哥哥薛十年空閒時教她的。
薛十年越來越忙了,為了過年後去洛城上蒙學,他努力讀書,漸漸對妹妹的關心少了。
“對這個墳,很在意?”
不知何時,孫紹的身影出現在婉青身後,將她著實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跑到我後面了…”
“我在問你,對這個墳,是不是很感興趣…”孫紹嘆息一聲。
“嗯,有些在意,白凡叔,這字是你刻的麼,真漂亮,你不僅會編席,竟然還會刻字,青兒覺得,西村的張阿公,他刻的字都沒你漂亮。”
“我教你,這四個字,是‘送君一死’…外面夜寒,來屋裡吧…放心,這大狼狗,不敢咬你…”
孫紹深深看了睚眥一眼,自己磨礪佛xìng,對睚眥與奎牛,亦是一場難得感悟。兩個兇獸,都是太玄妖仙,有了這場感悟,說不定能為rì後突破萬古妖尊,奠定基礎。
當然,那是數十萬年後的事情了,萬古妖尊,萬古兩個字,並非好聽,好事當真必須經歷萬古的歲月。
孫紹進了屋,小婉青偷偷瞟了一眼睚眥,確定這大狼狗不會咬自己後,跟著孫紹進了屋。
屋中,桌椅乾淨,竟還有一個書架,上面擺的,是孫紹當年從鬼谷閣帶走的各種典籍。
“呀,白凡叔,你好多的書,真有學問。”
“書多,未必就有學問,也可能,只是擺設。”
孫紹嘆息。煉器的書,他很久沒有翻過了。當年,他想過煉丹,想過煉器,剛穿越之時,暢享過自己的人生,但終究發現,唯有修煉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