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易北城推門進來的聲音,我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他似乎走過來幫我調整了一下點滴的速度,然後在床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發生了作用,我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我看見易北城和衣躺在那張沙發上,眉頭微微皺著,似乎睡的不好。
我本想輕手輕腳的換好衣服就走的,沒想到我腳還沒有踏到地上他就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走過來,動作極其熟練的撫上我的額頭:“不燒了。”
我下意識的偏了一下頭,避免跟他的接觸。
他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氣氛有點尷尬。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我要回去了,我下午還有課!”
他放下那隻手,點了點頭:“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沒搭理我,低著頭邊收拾床邊的東西邊對我說:“去把病服換下來吧!”
上了車,易北城把一袋藥遞到我手上:“上面有說明,應該看得懂吧,記得要吃藥。”
我接到手裡,說了句‘謝謝’就再沒了話題。
一路沉默,氣氛有點奇怪。
快到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醫藥費的事情,趕緊對著他說:“對了,醫藥費我可以可以改天還你,我的卡放家裡了,我身上的錢不夠還你。”
他轉頭看我,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對他說:“要不你在學校門口等我一下,我問我同學借一下還你!”
他看著我的眼神犀利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下一句話就把我生生的推入了地獄:“林若,你現在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
………【他目光如炬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我想說點什麼,可我發現自己哆嗦著嘴…唇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試著去開車門,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我的動作幾近混亂,可我發現中控鎖鎖著,我根本就打不開車門。
易北城打了一下方向盤,把車停到路邊。
“我身邊有很多人都這樣,我給的時候不要,其實是心裡面想得到的更多,如果我的話傷害到你,我道歉……”
“混蛋!”我打斷他的話,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眼。
“林若……”
“你給我開門,我要下車,我一秒鐘都不願意和你這種人多呆,你大概以為我從一開始就盯上你了吧,你是不是以為我無時無刻不在製造機會和你遇見和你有所交集,我告訴你,你整一個被害妄想症!”我覺得我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致。
易北城湊過來,試著用雙手扶住我的肩膀:“你冷靜點!”
“你給我放手!”我歇斯底里的叫了一聲。
可是易北城抓著我肩膀的手更用力了,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你想怎樣?易先生,你不要忘了,你有老婆的,你這樣抓著我不太好吧!”我沒有辦法,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
易北城手上的力道減小了許多,到了最後像是清醒過來了,垂下手臂,重重的靠向了身後的座椅。
我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甩了車門大步跑著往學校去。
我跑得氣都喘不過來,心臟都開始疼了才停下來。我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有汗水從我額頭上滴下來,我聽見自己心臟砰砰砰跳動的聲音,然後我告訴自己,林若,你要堅定,你的心一定要堅定。
那次以後易北城再次從我生命中消失了,我前幾天剛搬完房子,我想即使他再喝醉了,腦子再抽了,也不會再到我住的地方去找我了,因為那個地方現在已經被他夷為平地了。
我現在住的地方離學校有點遠,所以我三點一線跑得有點吃力,主題餐廳的這個角色扮演的活動也告一段落了,經理說下次有什麼活會打電話給我的,我拿到工資道了聲謝就離開了。
媽媽…的病也沒有什麼起色,就那樣拖著,我每天都活在惶恐中,有時候半夜,我會一身冷汗的醒過來,然後茫然的看著某個點發呆。
我知道自己很累,不是身體上的,是心理上的,有很多事情我都壓抑著不讓自己看清楚,我每天都在欺騙自己,這樣的精神壓力讓我…日益消瘦。
我再次見到他是在圖書館的開工儀式上面,學校領導悉數出席,我隔著黑壓壓的人群看他,易北城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