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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的宋思年但心家中是否已經遭受到韃子的破壞,便也搬了回去,留下荀哥兒幫忙照看宋芸娘。

蕭家這邊,李氏也命王姨娘帶著陸蔓兒先行回家收拾,自己則陪著宋芸娘留在靖邊城,日日緊閉門戶,靜靜等待蕭靖北的訊息。

又等了數日,蕭家沉寂了許久的院門終於響起了叩門聲,住在外院的荀哥兒急匆匆地開啟院門,愕然愣著站了片刻之後,驚喜地大叫:“安平哥!三郎!”

許安平仍穿著一身盔甲,風塵僕僕。他的臉黝黑而消瘦,身形疲憊,眼神黯淡而消沉,不見以往的勃勃生機和昂揚的精神狀態。

許安文也是不見笑容,半垂著眼看著地面,默不作聲。

荀哥兒儘管滿腹疑惑,也仍然熱情的迎他們進內院的正屋坐下。

眾人搬走後的小院空曠了許多,此時也分外安靜,李氏正在房裡陪著妍姐兒玩耍,時不時發出幾聲歡笑聲。鈺哥兒則在一旁的桌子邊靜靜地看書,妍姐兒的嬉笑聲影響不了他分毫,他專注地看著書,手指飛快的翻過一頁、又一頁。

宋芸娘則在自己房中午睡。她已經有了四五個月的身孕,這段日子天天擔驚受怕的牽掛,她除了肚子略略凸起,身形卻仍是消瘦。昨天夜裡她又做了噩夢,半夜驚醒後,一夜無眠到天亮,今日白天精神不振,此刻便躺在炕上稍稍補眠。

李氏見到了這兩個客人也甚是驚訝,她和許安文有過幾次接觸,但還是第一次見到許安平。此時聽荀哥兒介紹了許安平,便激動地問:“許二郎,聽說你和我家四郎一同在周將軍的遊擊軍中效力,不知我家四郎可有回來。”

許安文看著李氏,呼吸沉重,每每要開口卻覺得雙唇有如千鈞重,怎麼也無法張開,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剛剛觸及李氏的眼神又急忙避開,靜靜看著面前茶杯裡氤氳升起的熱氣,默不作聲。

李氏心中便明白了幾分。她努力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鎮定的對荀哥兒道:“荀哥兒,你帶著鈺哥兒和妍姐兒去外院玩去,我和許二郎有要事要商談。”

荀哥兒站著猶豫了會兒,見李氏神色堅決,便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房門。

“荀哥兒,等一等,我陪你一起去。”許安文急忙站了起來,他歉意的看了一眼李氏和許安平,匆匆追了出去,如逃脫般的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屋子。

“許二郎,現在屋裡就我們兩個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你放心,我老婆子雖然年老體弱,但我這輩子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沒有什麼是承受不了的!”良久,李氏低沉滄桑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裡緩緩響起,如同在這幾乎凝固了的空氣裡劃開一道口子,寒颼颼的冷風彷彿瞬間便灌了進來。

許安文雙手緊緊按在膝蓋上,幾乎可以聽到骨節的咯咯聲,李氏無言地看著他,雙唇倔強的緊緊抿起,琥珀色的眼眸裡充滿了疲憊和哀求。

“李嬸嬸……這次韃子……攻勢很兇,我們的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周將軍卻也毫不畏懼,不是避其鋒芒,而是迎難而上。他一直率領著我們與韃子的主力部隊週轉,還有過好幾次的正面交鋒……”許安文突然鎮定了下來,講著講著,開始正視李氏的眼睛,語速也由凝滯變得越來越流利,血雨腥風的戰場透過他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慢慢展現在了李氏的眼前。

“這幾場仗打的慘烈,很多弟兄都以身殉國,馬革裹屍而返……但也有的弟兄脫穎而出,在與韃子作戰時立下赫赫戰功,得以嘉獎。……蕭兄就是其中的一個,兩個月多前,他已由把總升為了千總,統領整個火器營。”

李氏唇角含笑,鎮定的看著許安平,眼底的哀傷和絕望卻是越來越深。

許安平舔了舔嘴唇,突然只覺得口乾舌燥,在寒冷的並未燒炭盆的屋子裡,後背卻已然溼透。他突然覺得他不該走這一趟,接受這場比戰場上更為殘酷的折磨。

“一個月前,我們聽從軍令前往京城方向追擊韃子,在孫家灣一帶和阿魯克的主力有了一場惡戰。那一場仗打的艱苦,除了我們的幾千人,還有其他幾支部隊的上萬人馬。……我們本已包圍了韃子的大營,當時蕭兄帶著一隊精銳兵力深入韃子內部,我們則在外圍為他們打掩護。本來說好以一個時辰為限,一個時辰後,不論是否救出太上皇,只要聽得我軍鼓聲響起,蕭兄都要立即撤退,因為,炮兵已經預備好炮轟韃子大營……”

“可是……可是……”許安平緊緊捏起了拳頭,面色痛苦而憤恨,“不到半個時辰,炮兵就開始開炮。當時正值夜半時分,各路人馬混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