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男人。沖喜成了送喪,她垂頭跪在那裡,忍受著婆家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詛咒和辱罵。
“夠了,不要再怨大嫂了,她也是苦命人。”突然,一聲泉水般清澈的聲音,喝止了這喋喋不休的責罵。孫宜慧愕然抬頭望去,卻見一名清瘦的男子身穿白色孝衣,面色蒼白如紙,襯得一雙眼眸漆黑晶亮,正怔怔看著自己,裡面充滿了不忍和同情。
這一眼,讓她已經寒徹透骨的心底生出一絲暖意。就是那麼一絲暖意,讓她忘記了廉恥,不再顧禮教,如飛蛾撲火般地投向了這個並不強壯的男人。
她無法自持地與他暗生情愫,不顧一切的和他做一對苦命鴛鴦,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千里充軍,一心一意在無人譏笑和責罵的邊堡和他恩恩愛愛地生活下去,日子再累再苦,只要和他在一起,苦裡面也可以透出蜜來。
可是,所有的恩愛、所有的甜蜜、所有的幸福生活都在那一日戛然而止。那一日,她本已早早幹完了農活,在回家之前,卻鬼使神差地摘起了野菜,只因為他前幾日說過加了野菜煮的粥十分香甜。
就是因為摘了那一籃子野菜,就是因為她耽擱了那麼一會兒時間,她不幸地被土匪擄進了山寨。
在土匪山寨的半個月裡,是她人生最黑暗、最痛苦、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無數次的要尋死,可是那些土匪們給她們下了軟骨散,讓她們全身無力,欲死不得。
好不容易守到獲救的那一日,她還記得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如天兵天將一般降臨到自己的面前,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跡,目眥盡裂,滿臉大鬍子如鋼針般豎起,臉上的刺字分外猙獰,好似地府裡出來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