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環王,可能不是指環王吧。
到海瀾之家已是半個小時後了,值班的喊昨天收銀員,喊了半天也沒看見人。於是一位小姐去把昨天給我調過來的鞋子找來了,門口處的座位上做了兩三個人,於是我到試衣間試鞋子,剛好,挺合適。
海瀾之家旁邊是一個咖啡館。突然想進入坐會。
這時,我正在咖啡館坐著,那白色的瓷杯上寫著三行英文。
It's good。
It's better。
It's bene。
門口放了一臺電腦,坐在電腦前的女子應該是老闆娘,大概有三十六七。留著短髮,跟你髮型差不多。當我進咖啡館的時候,看了一眼,發現那並不是吧檯。吧檯旁有水果拼盤,各種咖啡,當班的是一個男一女。
我點了一杯香草拿鐵,坐在通長的黑皮沙發上,沙發後面牆根下是一排塑膠的綠色鮮花,永不凋謝的那種。牆壁上有一塊照片牆,往上點是一排木頭框格,兩層,下面一層裡面放著書,上面一層裡面放著毛絨娃娃,我瞅了半天愣是沒看明白是什麼物種。
對面牆上放著不知名的青春電影,是投射上去的。牆壁是仿古磚形式的,那一片白色雖然無聲,但感覺到淡淡的活力。
”請問下這書是你們店的嗎?可以看?”我問向吧檯的男服務生。
”可以”。
格子有點高,我拿下一本。林清玄的《感性的蝴蝶》。
在苦諦的世間,
痛苦兵臨城下,
會感受到真實的存在。
不要白白受苦,
則苦行如握土成金。
翻開看打這麼幾行話,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不要白白受苦這一句”,我想到了莫小柔,亦想起一句話:
有一種落差是,你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也辜負了自己所受的苦難。
不知道誰講的。
還是不要提莫小柔了。
於是我搖搖頭,繼續看這本書。
過了一會人漸漸多了起來。
右邊隔了個桌子,也是咖啡館的最深處,坐著三名女子,她們的說笑聲傳了過來。吧檯傳來打咖啡的聲音,我的左邊來了一對男女。門口兩個老太帶著一個小孩,在逗他玩。
咖啡館吵鬧了起來,現在七點三十八分。
是時候該走了。
蝴蝶就留在這裡吧。
茹依,你可知道,我每一處停留的地方,都希望有你相伴。
可惜,終是奢望。
我一口喝完了半涼的香草拿鐵。
起身離去。
原本想坐303的,結果看到303早班六點,晚班七點十分,不過現在已經8點多了。只有這一趟可以到公司,錯過了這班只能等明天了。
又冒出前兩天的念頭——公車可以等明天的這一班,但人生中那些錯過的人,就再也等不到。
錯過,往往就意味這永難再見了。
司機師傅播放器中《雨中飄落的回憶》。
……今夜又下起小雨,
彷彿又看到你的背影,
我想要告訴自己不再愛你,
但奈何這滴滴小雨。
……
刀郎唱的,傷感而悠遠。
等紅燈的時候,前方的剎車燈映在司機師傅的臉上,淡紅淡紅的,我坐在後排,看不清司機師傅的面貌。
車中的快滴語音播報:實時,距500米,從中山路大唐到徐匯休閒池。一單又一單的播報,使人煩躁。
終於清靜了,音響裡是《送戰友》的歌聲,充滿了小小的車箱,路兩旁的燈光悠遠,伸向遠方,平行的街燈在遠方相交。
……待到春風傳佳訊,我們再相逢。
歌畢。
單位的停車場停車零零落落,籃球場傳來打球的呼喊聲,辦公大樓燈光零散的亮著。
我想你在幹嘛呢,或許正在看電視或者做其他什麼事,無從知曉。
我站在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幽深幽深的街道。
我知道,你就在這條街的盡頭。
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海上鋼琴師》裡的1990。站在巨大郵輪通往陸地的鋼鐵扶梯上,拎著皮箱,俯瞰那縱橫交錯的城市,卻失去了下去的勇氣和熱情。
當然我沒他那麼有才。
我想了想,轉身離開。終於體會到了1990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