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已經去世了。”
聶離聽得心神激盪,久久不能自已,他能想到,當時變成廢人的孃親,在一路上,究竟有多麼的痛苦與無助,但現在,她走過的路已經成為天涯,她去過的地方已經變成海角,她在等待與愧疚中閉上眼睛,流出最後一滴濁淚,然後化作塵土沉睡在深山的荒冢裡。
想著想著,他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在心中瘋狂咆哮著:端木家,端木長空!還有那個害孃親等了一生的負心男人,我一定要你們後悔,一定要你們後悔啊!
林富貴拍了拍他肩膀,柔聲道:“弟弟,這都是上代人的事,況且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你不用想太多,父親也不會將責任歸在你頭上的,他這些年,雖然也恨過姑姑,可未嘗沒有想念過她,如今你是姑姑唯一的骨肉,他定會收留你們的。”
聶離點了點頭,目光堅毅,三人復又前行,如轉迷宮似的一路穿廊過閣,轉過十幾個彎後,一個金sè牌匾倏然出現在視線中,上書著“大雄殿”三字。
踩著sè彩斑斕的孔雀羽毛地毯,踏上翡翠階梯,三人來到雄偉大殿之前,只見殿宇門扉大開,殿內銅獸噴香,火樹吐蕊,光線十分充足。
而在大殿之上,還站著數十個人,有男有女,年齡普遍在三十以上,想來都是林家長老之輩,眾人之前,擺著五張檀木大椅,左右各二,居中最前方又有一張,上邊卻只坐著四人,右排最後一張椅子處,空無人坐。
這時,殿內眾人正在談話,似乎在談論著什麼,林富貴三人剛一上到殿前,便有一名候在門外,面容清貴儒雅、頷存三縷美髯、管事打扮的中年人迎了上來,躬身行禮,然後壓低聲音,道:“富貴少爺,家主、三位太上長老,以及眾多長老正在商討明天的資質測試大典,您有什麼事嗎?要不要老奴先去通報一聲?”
林富貴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在殿外一整衣袍,恭聲道:“家主,諸位長老,弟子林富貴有事求見。”
殿內議論聲驀地沉寂片刻,隨即,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進來吧!”
林富貴低聲囑咐兩人不用多說話,便帶著兩人走進大殿,剛一進入大殿,聶離的目光就落在了高座正首的一人身上。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姿挺拔而魁梧,宛如一頭雄獅,欣長的手足彷彿充斥著爆炸般的力量,他的臉頰呈古銅sè,略顯瘦削,但配著一身金sè錦袍,顧盼之間,仍有一股威壓之氣瀰漫四周,讓看到的人,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
聶離心頭一動,這個人,應該就是他的舅舅,林家家主林景天了。
林景天淡淡地道:“富貴,你有何事?”
林富貴躬身道:“稟告家主,弟子剛得知一個訊息,當年被逐出家門的素嫻姑姑,已經去世了。”雖然林景天是他父親,兩人私下裡也以父子相稱,但在公眾集會場合,他們還是嚴守尊卑規矩。
譁!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眾人登時聳然動容,一個個全都面sè倏變,就連坐在椅子上的也有一個忍不住站了起來。
林景天身子劇震,瞳孔驟縮,他的喉結突突地跳動著,過了好久,才嘶聲道:“訊息,可曾屬實?”
林富貴從懷裡掏出令牌,上前幾步遞了上去,道:“千真萬確,家主請看,這是當年家族發給姑姑的天字令牌。”
林景天顫抖著接過令牌,看了一眼,眼角依稀有淚光閃過,但他身為家主,終究沒有作出失態之舉,只是沙啞著喉嚨,輕輕喊了一句小妹,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殿內諸多林家長老也是議論紛紛,畢竟,不提林素嫻天資妖孽聞名林家,便是當年那場慘案,也是讓所有人記憶深刻,如今十幾年沒有她的訊息,想不到再聽到時,伊人已經離世。
這些長老和她都是同輩,有些更是堂兄妹之類,一時間聽到這訊息,心頭難免有些複雜之意,恨也好,怨也罷,也都隨著那個女人的離世,而化作回憶埋在心裡,因此,雖然眾人交頭接耳,反應各異,但終究沒人再說些薄涼話來落井下石。
“哼!”
突然,有一道冷哼聲響徹大殿:“死得好!那個女人,早該死了!”
所有人立刻停止議論,唰唰唰將目光投向說話之人,聶離面sè一變,當時就yù發作,林富貴連忙將他按住,搖頭示意不要衝動。
說話的是一名老者,身形高瘦,鬚髮皆白,鼻樑如鉤,眼神yīn鷲,看上去狠厲而毒辣,他是殿內四名坐著的人之一,顯然地位極高,事實也的確如此,他乃林家太上大長老,地位僅次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