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嘆一口氣,看著峰下群山,平淡地說了句:「我幫你。」便飛下了峰頂。
他咧嘴笑了,眼中滿是幸福的神情:「不愧是你,阿查爾……」
自那天后,倓寧和雍炎一同下山,以病原地為目標出發,沿路救助病人。
兩個月後,他們到達了獸疫最開始流行的地方,青墨東部的一座城池。
倓寧騎在齊青身上,與雍炎站在能俯視全城的山上。這裡是青墨的第三大城,作為進入濁立的交通樞紐,平日裡,這裡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而如今,除了風中飄著的屍腐腥味,也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死城……」她不禁感嘆。
他從包裡拿出一卷羊皮,鋪在地上。
「這是?」
「我之前畫的地形圖,現在這裡已經被全面封鎖,全城一萬百姓,一夜之間幾乎全數患病,第二天,幾百人病逝。城尉見情況不對,下令封城,任何人不得進出,十天後,只剩下不到幾百個活人。由於這種病的後期,人們喪失理智,會攻擊其他人,像猛獸一樣啃咬活人,甚至把人活活咬死。」
「還會把人的屍體吃掉,哎……」她從齊青身上躍下,輕撫著它,問:「我們倆並不會被傳染,那麼齊青呢?」
「它並非凡獸,放心。」
「那我們走吧,到裡面看看,說不定會有些訊息。」
「好。」
兩人步行來到了城中,眼前的慘景有如煉獄。空氣中濃重的屍體腐壞的味道,加上並不新鮮的血腥味讓她幾欲嘔吐。雍炎見她臉色不好,取下脖子上的長巾為她披上。
「嗯?」
「捂住口鼻,會好受一些。」
「謝謝……」
兩人默默地走在遍地橫屍的大街上,這裡靠近城門,殘缺腐爛的屍體無數,基本都已經不見人型了,外露的白骨提醒著他們這曾經是條鮮活的生命。
雍炎邊走著邊對她說:「我做的藥只不過能壓住身體裡毒素的蔓延,並沒有辦法完全去除,這個城規模不小,獸疫到底是如何做到一夜間感染所有人的……」
「一夜之間……」
「更奇怪的是。明明只有兩天就封城了,為什麼還會這麼大規模地蔓延到濁立和其他地方?」
倓寧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雍炎,你剛剛那個地圖再讓我看一下。」
「好。」
兩人找到一處勉強幹淨的地方,鋪開了地圖。
「雍炎,你不覺得奇怪嗎?」
「怎麼說?」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但是,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奇怪?」
「總覺得,這種病不只是人會傳染給人。」
「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
「你也?」
他點點頭,用手指在城外南部畫了個圈:「這裡的幾個村子也沒人了。」
「再往南呢?」
「南?」
她在地圖外的地方畫了個圈,說:「你沒有畫出來的這裡。」
「那裡是山區,幾乎沒有居民。」
「可是,這座城裡流過一條大河吧?」
「……」
雍炎皺起了眉頭,從包裡翻出了萬亭地圖,鋪展開來。倓寧看了一眼,笑了。
「你還說我笨。」她在地圖上以她們所在的地方,順著這條河流畫著曲線,「之前我們走過的那些地方,幾乎都可以看到這條河流,這條河的所到之處皆是重病區。」
「的確!」雍炎興奮得拍了下手掌,像個孩子一樣跳了起來,「原來如此!我怎麼沒有發現!」
「我們到濁立去,把這個發現告訴王室。」
「沒有用的,我們也只是猜測,還沒有證據。」他收起兩張地圖,轉身看著南面漸高的地勢,說,「我們順著河水向上走,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嗯。」
他帶著她向南走了一段距離,無意間發現她微微皺起的眉頭,和小心地避過地上腐爛的屍體屍塊的腳步,他停了下來。
「倓寧。」
「嗯?」
他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躍至齊青身上。
「你……」
他微笑著,摸了摸齊青的頭,說:「拜託你了,齊青。」
它吼了一聲,按著雍炎剛剛所說的方向而去。他把她抱在懷裡,把她的頭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她紅著臉,想躲開他的懷抱,不想他卻是又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