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滲透血脈的,不是她心裡的作品麼?她只會是波特蘭一個手拿刻刀畫筆,自由自在,及時享樂,靠她的才能和雙手供養她的藝術,才是她心之所向往的。
至於父母雙亡,孤女的身份,只是另一個不怎麼在乎的標籤而已。
剛剛,甚至之前的兩個星期,她是因著遠離創作的氛圍而墮入迷霧了吧?
現在,她最該做的是拍些好照片,帶回去研究中西雕刻的差別,融會貫通,為美麗事物的創作和詮釋打好基礎才對吧?
中式花紋別緻美麗,純手工雕刻巧奪天工,然而,比起圓形雕花扶手,無論喜鵲、葡萄還是花草,都因常年的歲月落滿汙垢,少了保養,就顯得不那麼光彩了。
“是飽經風霜,看盡這個家的興衰宿命了吧?”羅艾兒繼續自言自語,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如果你真能看得清楚,能告訴我這個家的結局嗎?還有卓馭人的未來?”
說完搖搖頭,笑自己蠢,拍拍小喜鵲的頭,繼續朝上登了幾級臺階,鋼琴聲漸漸遠了。
眼前的路也更暗了,調了閃光燈,一路走一路拍,黑暗中時而亮起璀璨的光如白晝,不知是這道被遺忘的角落企盼了多久的光明瞭?
這種老宅快絕種了吧?
羅艾兒不禁按了更多的快門,黑暗中一陣陣被閃得眯了眼。忽然,彷彿有風掠過手臂,一陣滲涼,伴隨著腐舊潮溼木頭的氣味。
仰頭,上面的樓梯更懸,鋼琴聲幾乎聽不見了,腳下的高跟鞋每登一級就是一道回聲。這是建築設計的問題,記得在波特蘭看過某資料,無論中文,一些大戶人家都喜歡自建的房間設很多玄機,房間與房間之間藏著許多秘密,有暗門,有地道,甚至還有囚室。
還是快走吧?陰森森的。
羅艾兒舉起相機打算拍這最後一張,卻在閃光燈照亮四周之際,餘光捕捉到樓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