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落到了軟軟的被子上面。
它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撐起有些發軟的腿,蹣跚著向男人走去。
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黑夜裡,那雙眸子卻閃著淡淡的綠色,好似兩簇幽幽的鬼火,冷冽森然。
“渭兒,回去!”
像是極力的壓制著什麼,男人的聲音乾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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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兒張著嘴,哈哈吐氣,抬起爪子拼命指向桌邊。
男人似乎氣力將盡,原來平穩的胸口突然劇烈的起伏起來,他捂住嘴,悶悶的咳了兩下,才看向桌子的方向。
“渭兒,快回去,不然你連原體都維持不了。”
說完這些,男人又是加咳幾聲,原本挺直的身形微微有些搖晃。
渭兒不甘心的又跳又蹦,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床上。
“渭兒!”
男人驚叫出聲,顧不得自身的痛苦,急忙將渭兒託在手心裡。
渭兒小小的身子只有他多半個掌心大小,此時雙眸緊閉,一動不動。
男人壓制住心裡的恐懼,猛的嚥下喉間的腥味,重新閉上眼睛,右手掌心貼在渭兒的身上。
掌心下,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男人緩緩將法力輸進渭兒的體內。
手心的光亮越來越亮,他額間的冷汗也越聚越多,他突然睜開雙眸,那原本幽綠的眸子,此時竟是灰暗了不少。
掌心的白光己變成一道光束,渭兒的身體在光束下,似乎在漸漸的膨脹,身體上的顏色也由淺綠變成了深綠。
他深知再這樣下去,渭兒一定會因為承受不了這麼多的法力,而走火入魔,便急忙要抽手。
便是他現在的身體,想要探製法力己是十分艱難的一件事情,他幾乎耗盡身體裡最後一分力量,也無法將手從渭兒身上拿開。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身體內,有一隻無形手,在拼命的搶奪著他的法力,他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向一旁倒去。
意識似乎開始混沌。
他並沒有恐懼,即使是生命將盡,他也只是感到抱歉和遺憾。
當天,若兒之死,與他脫不了干係,如今,他連渭兒也保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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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若兒的死,即使不是他推波助瀾,若兒本是陰嬰,也斷然活不過幾歲,他本不該出生,是因為有了降雪,才偷得了這段光陰,這己是違了天命,誰也改變不了,他如此做,只能說是順應天意,但是安寶卻未必明白,他自己,也無法全然的原諒自己。
而現在,他們唯一的孩子,也要喪命在他的手下了嗎?如若安寶有一天知曉了一切,會不會更加的記恨他呢?
心裡略過一絲淡淡的惆悵,也許一開始,就用最簡單的方法就好了,用謊言騙得她的情感,那和從前的他又有什麼不同呢?
嘴角噙起一抹苦笑,意思在向更深的黑暗沉去。
半空中,一道人影憑空出現。
琉璃般的眸,一片寂靜。
忽然,冷色的雙唇輕啟,清冷的聲音像這夜間的薄暉。
“我這算是不勞而獲嗎?”
安寶一整天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上課時,經常走神。
“安寶同學!”
“是!”
喧鬧的班級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一臉茫然的安寶。
安寶疑惑的打量著四周,竟然己經下課了。
“安寶!你今天是怎麼了?”
倩倩怕她再丟人,急忙把她拉下來,一臉無柰的問道。
“什麼?”
“我和你說話,你都聽到了沒有?”
“聽到,啊?你說什麼了?”
倩倩翻了個白眼,道:“我說,沈鬱去美國求醫的事情,你知道嗎?”
安寶皺起眉頭:“他去美國求醫?他生病了?”
“是啊,聽說病的很嚴重,沒有辦法,只好去國外試試了。”
沈鬱病了?怪不得一直沒有來找她。
雖然很討厭他,但是聽到他生病,還是感覺有一些難過的。
“你今天好像怪怪的唉,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可能是第一天住宿,有些不習慣吧。”
安寶心虛的移開目光。
她不然不能告訴倩倩,她的心思都在那條沒有回覆的簡訊上,她不明白映兒倒底在隱瞞什麼,為什麼給了她一次次機會,她都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