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貼的兩人,兩樣的心情,卻不影響行走的步伐。
可惜,他們想雖是想到了,可是還是不及附近野獸的嗅覺快。
才走不過十幾裡,就見到,眼前,一頭雪熊迎面而來,看起來十分憨厚而巨大的身體,在雪地裡緩緩地行著。
可是它雖然看起來憨厚,可是,晚清可不會認為,它是無害的,因為那一雙眼睛,正散出飢餓的光芒,口中,正流著垂涎的口水呢?
這樣一頭巨大的熊,比起那群狼來,絲毫不褪色半分。
想不到,居然還是給遇上了。
心中微嘆,還真應了那句禍不單行啊!
鳳孤的手,輕輕地將晚清緩緩地放了下來,道:“不必怕,只一頭而已,你只需站著別動,我一招就能解決!”
望著鳳孤飛身而去的身影,那樣的蕭瑟,那樣的冷冰,不知為何,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十分酸楚之感。
她剛剛,一定深深地傷了他吧?看著他轉身時那帶著痛苦與絕望的眼神,忽然覺得是否自己太過殘忍了?
這些天來,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她其實,早就已經原諒了他了,也為著他而感動著。
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可是原諒與接受之間,卻又是另外一件事情。曾經,她也曾對愛情對婚姻,有著美好的憧憬,她也想像書中所說的: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想要舉案齊眉,想要靜享閨中畫眉之樂。
可是,在一次次的傷害中,一切,都化為恐懼了。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要坦然面對一切,又是談何容易呢?
世間無常,人還在,物已非,曾經心情,早就已經化為烏影了。
若是在從前的時候,一個男子能夠如此傾心為了自己,她只怕,早已經是軟化了,人心也是肉長的,豈有不感動之理。
可是有些時候,遲了就是遲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真要續,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
淡淡地嘆了口氣,心中,卻彷彿有著一個鬱結打不開一般,那樣深深地積鬱著。
銀面看著晚清望著鳳孤一臉若有所思,忽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離自己遠去,她的眼神中,不再是以往的那一種冷漠帶恨,而是一種,也許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充滿了掙扎的複雜心情。
沉默許久,終於打斷了她的思路,輕輕地道:“我看著你的腳。”
晚清望向了他,而後沉默不語,靜靜地伸出腳來,女子的玉腳確實不宜給男子看到,不過,她與銀面之間,也許早就不是男子與女子的關係了,他們之間,更似是親人。
她對他,有著親人的信任與依賴。
玉腳雪瑩如玉,正如這滿目的雪一般,晶瑩而剔透,只是手中握著那冰涼的玉腳,他的心中,反而帶著一種悽愴。
輕輕一扳,只聽得一聲輕微的“咯”聲,她的眉頭緊皺了一下,雖然有些疼,不過還是沒有吭聲。
銀面為她揉著,直到腳腕處傳來那酥酥麻麻的似痛又似舒服的感覺,才道:“好了,只要不再傷到,沒什麼問題的。可惜沒有藥酒,若不然,能夠好得更快。”
說著拿起一旁的襪子,要為她套上。
“我自己來就可。”晚清伸手想要搶過,銀面卻拿得緊,一方白襪,兩人對搶,四目,望向了那襪子。
“還是我來吧!”銀面輕輕地道,晚清沒有堅持,只鬆開了手,任由他為她輕輕地套上襪子,繫上襪繩,而後輕輕地穿上鞋子。
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地進行著,似乎十分自然。
可是偏偏,卻又帶著不自然的氣流,兩人的心中,各懷心情。
落入陷阱
“好了,我們起程吧!我的軍隊就在不遠處。”銀面輕道,說著站了起來,一身白衣無風自飄一般,帶著他天生的冷傲,輕輕地吹了一下口哨,就見一隊軍隊迅速地跑了過來。
行到他的面前,單膝一跪:“將軍。”
“起來吧!全速起程向北而行。”銀面的聲音,不若以往那般地冰冷而無情,那冷中,透著一股王者天生的霸氣。
這一次的領軍,他其實無形中,改變了許多。領軍打仗,是帶著一種鐵血的情感的,若然無法與將士連成一心,做起事來,十分困難。
晚清輕輕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改變,其實心中是開心的,至少,他不再似以前那樣的獨行獨往了,這樣的改變。
也許對他而言,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