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說拜拜。
可是畢業一個月,她的雄心壯志開始受挫,因為求職比她想像中的還難。
曾是千金大小姐的她所流露出的嬌貴之氣,讓那些面試她的人都不敢用她,生怕她分不清高低尊卑,還來個以下犯上。
於是,畢業即失業這個惡夢,在她身上成真了——“爸,我回來了……”踩著高跟鞋,她懶洋洋地走進屋裡。
小小的客廳裡除了她爸媽外,還有一個歐吉桑。
“小兔,快過來跟你天川伯伯問好。”前額微禿,樣子福氣的月宮忠夫笑咪咪地道。
“天川伯伯?”
“唉呀,小兔都長這麼大了!”天川伸治笑說。
“天川伯伯,您好……”她壓根兒不記得他是誰。
“你不記得天川伯伯了嗎?”小兔的媽媽月宮幸子年約四十五,但樣子及身段依舊美麗。
小兔常慶幸自己像她,要是像她五短微胖的父親,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以前在輕井澤度假時,住我們附近的天川伯父,你真的不記得了?就是誠二哥哥的爸爸啊!”月宮幸子試著喚醒她沉睡的記憶。
提及誠二哥哥這個人,小兔恍然記得。
“啊!”她驚訝地,“是……”“就是他們。”月宮幸子打斷了她,慶幸著好像得了失憶症一般的她終於記起了天川一家人。
“小兔以前老愛跟著誠二跑,對他應該還有印象。”天川伸治說。
誠二這個名字在她的記憶中是有點遠,但真要忘記,好像又不是那麼容易。
從前暑假時,他們一家人會到輕井澤的別墅度假,當時,天川家就是住在附近的一間老房子裡。
天川家在當地經營餐館,規模不大但生意不差,客源全是一些當地的住戶及度假的遊客。
小兔小六時,誠二已經是個高中生,她記得他長得很高、很好看,她老愛纏著他進進出出,甚至霸著他,不讓那些跟他同齡的女孩子接近他。
後來誠二高中畢業後到東京念大學,而她家也因為經濟因素賣掉了別墅,兩家的聯絡就這麼斷了。
時光飛逝、年齡增長,她幾乎已經忘了天川一家人,直到現在他的名字才再被提起。
她隱隱覺得在她對他的記憶中有個小小斷層,但她記不起究竟是什麼。
“小兔,聽你爸爸說你在找工作?”天川伸治問。
“是的。”她猛地回神,一臉尷尬。
“想找哪一類的工作呢?”他相當熱心地說。
她怔了一下。哪一類?應該是“事少、錢多、離家近”吧!
“還沒想到。”她當然不能白目的那麼回答。
“有沒有興趣到誠二的公司上班?”他問。
“誠二哥哥的公司?”她一愣。
天川家從前是開餐館的,那去他的公司上班,是要端盤子還是洗碗盤啊?
開玩笑,那她要等到西元幾年才能重振月宮家啊?
“是啊,”他依舊笑得慈祥,“誠二現在從商,有自己的公司。”
自己的公司?是喔,“校長兼打鐘”的公司也算是公司埃不是她瞧不起天川家,而是在她的印象中,天川家的情況好像遠比她家還差上幾百倍。
“如果你還沒找到適當的工作,不如到誠二那兒吧!”天川伸治誠懇地說,“我跟誠二說一聲,他應該會給你一份不錯的差事。”說著,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小兔。
“他的公司在西麻布,你明天就過去一趟……”她拿著那張印有天川誠二名字的名片,心裡有幾分好奇。
西麻布的地價可不便宜,能在那種地方開公司,真的假的?
名片上什麼頭銜都沒有,只有公司地址及電話,非常簡單,簡單到讓人覺得這好像是什麼不敢具名的詐財公司似的。
去就去吧!反正新工作沒有著落,她就去瞧瞧從前的誠二哥哥如今乾的是什麼大事業。
又沒有人規定她去面試就非得留下來工作,要是覺得不喜歡、不滿意,她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當是舊識重逢,她也沒損失什麼。
再說,她還真想看看以前老被她纏著的誠二哥哥現在是什麼模樣。
希望他沒變醜變胖,阿彌陀佛……她暗忖著。
“謝謝您,天川伯伯。”她對天川伸治露出了甜美可人的微笑。
“小兔,這個給你。”大男孩從糖果盒裡拿出了一枚贈品戒指,那是一隻鑲著假鑽及壓克力紅寶石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