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扇子,帶著幾分怡然,“這一點我很清楚,所以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謝瑤哦了聲靠緊了車廂,忽的又啊的一聲。
“又怎麼了?這都走了一路了,你還沒習慣?既然如此何必跟我出來。”謝柔惠說道。
謝瑤抬頭看著車頂,伸出手。
“漏雨了。”她說道。
謝柔惠搖著扇子笑了。
“也真是前所未有了,漏就漏吧。”她說道。
謝瑤甩了甩手上的水。
“惠惠,你可真是寵辱不驚。”她感嘆道。
“有什麼可驚的。”謝柔惠淡淡說道,“寵也好辱也好,又不是因為我這個人,而是因為一個名號而已,我說過了,我們如今這樣,不是因為我們人不好,而是因為命不好。”
謝瑤點點頭,垂下手也端正的坐好。
馬車晃晃悠悠在大雨中行進了一段之後停下來。
“天還沒黑呢,怎麼不趕路了?趕得上城門關嗎?”謝瑤掀起車簾問道。
“二小姐,瑤小姐,我們到了。”管事說道。
到了?
謝瑤和謝柔惠看去,面前倒是有一處宅院,但四周卻闊野,哪裡有半點京城的繁華。
“這是大老爺吩咐給二小姐準備的宅院。”管事說道。
“京城呢?”謝瑤驚訝的問道。
管事伸手向前方一指。
“那邊。”他說道,“再走不到二十里就是京城城門。”
二十里!
謝瑤目瞪口呆。
“我們不是要去京城嗎?怎麼在城外?”她急問道。
“大老爺說這裡清淨。”管事含笑說道。
“清淨?”謝瑤急道,“二小姐進京是來拜見公主的,住的這麼遠,耽誤的了怎麼辦?”
管事含笑搖頭。
“二小姐放心,公主傳召的話,我們提前一夜進京。”他說道,說到這裡又施禮,“二小姐打算怎麼拜見公主?是您給公主也遞帖子還是隻遞大老爺的帖子?”
這個管事是謝文興的親隨,臨行前被謝文興叫去仔細的叮囑過。
關於自己這次進京的事他心裡一定很清楚。
謝柔惠笑了笑,起身下車。
“既然是公主請我來的,我自然也要遞個信進去,若不然只有父親的覲拜,太失禮了。”她說道。
管事應聲是。
“二小姐請。”他施禮讓開身。
等後邊馬車以及宅子裡的僕婦丫頭舉著傘過來,謝柔惠已經站在雨地裡了,衣衫打溼一些才被擁簇著進去了。
管事站直身子擺擺手。
一眾穿著蓑衣斗笠的護衛立刻沿著宅院散開,將這裡密密的圍起來。
平心而論這個宅子也不錯,但當然不能跟謝家大宅相比。
謝瑤推門進去,看到謝柔惠坐在屋子裡,一邊看書一邊由丫頭們伺候著烘頭髮。
“我來吧。”她上前說道。
丫頭們看了眼謝柔惠。
謝柔惠點點頭,丫頭們這才低著頭退了出去。
“這些丫頭也是新買的。”謝瑤說道,坐下來,眉宇間難掩幾分忐忑,“惠惠,這是把我們當犯人看管起來了。”
謝柔惠嗯了聲。
“當然不會當大小姐供起來。”她說道。
謝瑤往她身邊移了移。
“那,能讓公主把咱們帶出去嗎?”她帶著幾分期盼問道。
謝柔惠握著書的手緊了緊,長長的睫毛下眼神一絲暗澀。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幾分把握能見公主。
謝文興的懷疑的確沒錯。
當時離開京城的時候,她跟顯榮公主在船上說話,藉著顯榮公主對她坐小船謝柔嘉坐大船的怒意,她暗示自己回去之後可能被姐妹們嘲笑,顯榮公主便給了留下一個寫信的地址。
“有什麼難事跟我說,父皇給你妹妹榮耀,我比不得父皇,我什麼也給不了你,也就只能認你這個朋友,聽聽你訴苦了,你有不開心的事跟我說。”她義憤填膺的說道,“我最知道這種面對自己姐妹有苦說不出的滋味了。”
然後她那時候就是按著這個地址給顯榮公主寫了信。
信上當然不是說自己變成二小姐,而是依照當初和顯榮公主說的那樣,說了一些覺得自己沒用沒能為家裡爭光添彩的苦悶話,又有意無意的提起顯榮公主的生辰什麼時候,到時候自己送些禮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