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工錢是沒少,但礦工們不幹活,他們就得不到額外的油水啊。
“熬吧熬吧,這次陪老夫人玩的高興了,將來大夫人不會虧待咱們的。”大監工安慰他們道。
話是這樣說,但鬱山本就是廢礦,現在連廢礦都停了,看起來也沒什麼以後了。
監工們看向山上,一個老婦人正帶著幾個人在山上走動。
那是謝老夫人,她還是常常來礦上,還不顧僕婦下人的勸阻上礦山。
老夫人到底要玩什麼?
謝老夫人扶住一個丫頭,剛要喘口氣,就聽咚的一聲,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看著從前方的山石上跳下來的女孩子。
謝柔嘉也被嚇了一跳,邵銘清衝她瞪眼。
沒想到謝老夫人也會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
雙方都一陣沉默,謝柔嘉抬腳從她們身邊跑過去了。
“山上危險,要不跟柔嘉小姐說一聲,別亂跑了。”一個僕婦試探給謝老夫人低聲說道。
謝老夫人哼了聲。
“有危險也是她自找的,活該。”她說道。
這就是說不用管了?僕婦不敢再問。
“安哥兒,你過來。”謝老夫人招手說道。
“老夫人,人家叫安哥俾。”邵銘清笑嘻嘻糾正道。
“都是暱稱,一樣。”謝老夫人說道。
暱稱……
站在最後邊的安哥俾遲疑一下走過來。
“你跟我來。”謝老夫人將手搭在他結實的胳膊上說道,“帶我走走。”
安哥俾應聲是邁步,丫頭僕婦護衛們要跟上,邵銘清抬手製止了她們。
“老夫人和安哥俾有話說。”他說道。
都說是這小子及時示警了礦坍塌,所以得了老夫人的青睞,這幾日老夫人來礦山,總是喚他來作陪。
丫頭僕婦護衛們停下來沒有跟上前。
謝老夫人又往上走了幾步,扶著安哥俾站住腳。
“安哥兒,你是怎麼就察覺到礦要塌了?”她問道,“真的是因為那幾句經文嗎?”
聽起來這話似乎在質疑他還知道些別的而隱瞞沒說,安哥俾卻沒有絲毫的惶惶。
“是。”他答道。
謝老夫人環視四周,安靜的山谷只有風聲迴盪。
“真是奇怪,我怎麼什麼感覺也沒有呢?”她說道。
“大丹主,不可能總是有礦坍的。”安哥俾說道。
那倒是,謝老夫人笑了,扶著安哥俾繼續向上走,她臉上的笑漸漸的凝重。
當然不會總有礦坍塌,按照經文來說,安哥俾知道的那幾句經文是說礦坍時的反應,所以當有礦事故的時候能察覺到,那其他的經文便是說其他的事,只是她在山上走了這幾天了,自己的和老海木給的經文都爛熟背記在心,可是什麼感覺也沒有。
“大丹主,要找什麼?”安哥俾聽到了謝老夫人的自言自語,便問道。
謝老夫人沒有回答他,此時他們正走在一段狹窄的山路上,謝老夫人停下腳,將手放在崖壁上。
“安哥兒,你對這礦山熟悉嗎?”她問道。
他從小在這裡長大,雖然後來就去別的礦上挖礦了,但對這裡還是很熟悉。
安哥俾點點頭。
“它對你也熟悉。”謝老夫人說道,“所以它才會告訴你它不舒服,要坍陷了。”
這樣嗎?
安哥俾愣愣。
“可是它對我不熟悉。”謝老夫人的手撫著粗糙的崖壁,似乎是自言自語,“它不理我。”
“大丹主多來幾次就熟悉了。”安哥俾說道。
謝老夫人笑了。
“不,不,這不是多來少來的事。”她說道, “還要看它願不願意。”
她說著話,將身子貼上崖壁,臉和手都感覺著崖壁的粗糙冷冰冰。
“……。南山有靈,邪福在下,奉天知食,不以我,不以我,與誰也……”
………………………………。
江鈴跑過來時,就看到謝柔嘉將耳朵貼在山崖上。
“小姐?”她仰著頭看著山崖上的謝柔嘉,不解的喊道,“你幹什麼呢?”
謝柔嘉轉頭看她,笑著伸手一拍崖壁撐起身子。
“聽它說話呢。”她說道。
跟鳥跟野雞跟花草說話還不夠,現在還要跟石頭說話了。
可憐的小姐,在山裡還是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