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你也快回去吧,別呆在這裡了。”她低聲說道。
謝文俊知道她在怕什麼。
“不用怕,就算他們是皇帝的使者,也不是洪水猛獸。”他低聲說道,“反而咱們若是害怕,豈不是讓他們察覺我們發現了?”
對啊,謝柔嘉點點頭,站直了身子。
“你這些日子就別來這邊了。”謝文俊說道。
謝柔嘉點點頭。
“我去給那位客人道個別也就回去了。”謝文俊說道,“天下著雨,你去拿個斗笠蓑衣。”
謝柔嘉點點頭,看著謝文俊向客房那邊走去。
“柔嘉小姐,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斗笠。”一個僕婦說道。
謝柔嘉嗯了聲,站在廊下等著,看著院子裡淅淅瀝瀝的雨。
“喂!你……”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謝柔嘉汗毛倒豎,嗖的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向雨中,頭也不回的跑了。
看著這女孩子眨眼消失在眼前,站在廊下的周成貞神情愕然,口微微張著,餘下的話凝固在嘴邊。
剛才那是什麼東西?見鬼了嗎?
“二少爺。”一旁有隨從喊道,“公子找你。”
周成貞撇撇嘴,甩袖向那邊走去。
“二少爺,他是大少爺啊,這可不是我要佔他便宜。”他說道,跟著那隨從穿過雨霧向客房去了。
安靜的院落裡,僕婦手裡拿著斗笠蓑衣走過來,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還在淅淅瀝瀝,天也變得陰冷。
帳子拉開,昨日還坐在床上只能緩慢活動的年輕公子,此時正在地上來回慢慢的走動。
“公子已經好了。”兩個隨從面帶喜色的說道。
“十九叔你好了啊,那咱們可以走了吧。”坐在一邊周成貞百無聊賴的問道,“不是說他們發現我們的身份了嗎?別等著在這裡讓他們來確認了。”
年輕公子坐下來,伸手接過隨從捧來的茶。
“不,就是要等著看他們會不會來確認。”他說道,“他們要確認我,我也要確認他們是不是認出我。”
他的話音落,就聽得外邊有隨從說話。
“公子,謝五爺請的大夫來了。”
謝五爺的確說過請大夫的話,年長的隨從便伸手要去拉下帳子,一面請年輕公子坐回去。
年輕公子笑了笑,抬手製止隨從,而是就在椅子上坐下。
“請大夫請了這麼久,要好好的看看才是。”他說道。
屋子裡的人立刻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除了還歪坐在椅子上的周成貞,其他人的神情都微微一凝。
年輕公子微微頷首。
“請。”年長的隨從立刻對外說道。
門簾被掀開,一箇中年男子邁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小徒揹著藥箱,他一腳邁過門檻,視線就看向室內,一眼就看到坐在正中椅子上的玄色衣袍男子。
中年男子的腳步一磕絆,差點摔倒,站在門邊的隨從一隻手穩穩的扶住他。
“大夫,小心點。”他說道。
大夫尷尬的應聲是,垂下頭走進來。
“是哪位病了?”他問道。
“我。”周成貞笑道,一面將手伸出來,“來,給我把把脈。”
大夫果然應聲是要過去,年輕公子搖搖頭。
“不要胡鬧。”他說道,抬手拉起衣袖,露出半截手腕,“是我病了,勞煩大夫你給我瞧瞧。”
大夫應聲是,伸手接過小童遞來的藥箱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了脈枕。
大夫很快診完脈,叮囑幾句話,開了藥方就告辭了。
一個隨從把大夫送出去。
周成貞看著年輕公子笑。
“十九叔,人家認出你了。”他笑道,“嚇得人家差點摔倒。”
年輕公子沒說話,隨從很快進來了。
“車馬上泥水很重,土泥與礦山那邊過來的不同。”他施禮低聲說道。
年輕公子點點頭,手輕輕的敲打著桌面。
“看來想要安安靜靜的看一看這西南豪富大巫之後的謝家是不行了。”他說道,說著又笑了,“果然是大巫之後麼,竟然如此神通。”
說著一拍桌面站起來。
“我們的儀仗到哪裡了?”他問道。
“到漢陽了。”隨從說道。
年輕公子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