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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的塵土已經漸漸的消散了,邵銘清呸呸吐出幾口渾濁的口水,抬頭看著前方。
到處都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人,有礦工也有監工,有呻吟的有哭的還有大喊大叫的。
邵銘清一路走過去,看到很多人受了傷,但傷的重的並不多,滾落的山石經過這麼遠距離的緩衝,傷害力已經很小了,大多數人都是自己跑的時候跌倒摔傷的,沒有受傷的礦工們很多人都跑回來照看這些受傷的人們。
“謝柔嘉!”邵銘清大聲喊道。
這一次的聲音喊出去有了回應。
前方站起來一個人。
“我在這。”謝柔嘉大聲喊道。
邵銘清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看著不遠處那個揮著手的小小身影。
“你,你還真在這裡啊!”
邵銘清疾步過去厲聲喊道。
“我正好趕上。”謝柔嘉說道,轉過頭看地上坐著的安哥俾,“你怎麼樣,真沒有事嗎?”
安哥俾比謝柔嘉狼狽多了,胳膊上腿上臉上都是擦破了有血滲出來。
“沒事。”他搖搖頭。
“怎麼回事,礦怎麼塌了?”邵銘清說道,抬頭看著被削去一個山頭的山。
“那是一個廢棄的礦洞,原本支撐洞體的山脈斷了。”謝柔嘉說道,“而這個山脈正好支撐起這個山頭,所以一下子就全塌了。”
“哦原來如此。”邵銘清哦了聲,視線看向謝柔嘉,“不過,你怎麼知道?”
謝柔嘉抬手擦了擦一臉的灰土,呸呸吐了兩口泥。
“因為我就在那個礦洞裡。”她說道。
就在那個礦洞裡?邵銘清的眼頓時瞪大。
“你不是恰好路過倒黴的趕上了嗎?”他說道。
謝柔嘉要說什麼,山下傳來一陣喧譁,人喊馬鳴讓安靜下來沒多久的山谷再次沸騰起來。
“是附近礦上的人來了。”邵銘清說道,這麼大的動靜,肯定已經有人報過去了,“家裡的人也很快也就要來了。”
看山下謝老太爺已經來了,正守著謝老夫人大呼小叫。
“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裡。”邵銘清看著謝柔嘉說道。
謝柔嘉有些不解,看著他。
“出了這種事,如果謝大夫人知道你在場,恐怕會不太高興。”邵銘清說道。
何止不太高興,估計又要大罵了。
母親口口聲聲要她緊閉自省,知道她每天跑來跑去肯定會生氣,如果知道她還進了礦山,那肯定會更惱火,說不定這次的山塌也得怪到她的頭上。
謝柔嘉笑了笑,正好,她也有事要想一想。
“安哥。”她看著安哥俾說道,“我明日再來找你。”
安哥俾抬頭看她一眼,又垂下了視線。
看看安哥俾身上的傷,再看看謝柔嘉,看來這一次又被人家救了吧。
“快走吧,要道謝改天再說。”邵銘清說道。
謝柔嘉不再說話抬腳向山谷下跑去。
谷底一片混亂,但謝柔嘉看到謝老夫人神情平靜,身上的頭上都乾乾淨淨,顯然並沒有受到波及,她便沒有停下腳步從一旁跑了過去。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啊!多少年沒出過了!”謝老太爺喊道,來回踱步,焦躁不安如同籠子裡的貓一般。
“這樣的事又不是沒出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謝老夫人喝道。
謝老太爺忙在她身邊停下。
“可是。”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鬱山已經好多年沒有發生過了,現在你來了,偏偏…”
他的話音未落,谷口就傳來重重的馬蹄聲。
“老夫人怎麼樣?”
“大嫂!”
“大伯母可好?”
“大夫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高高低低的問詢聲急促的傳來。
謝老太爺的臉色更為不安。
“這些傢伙來的真快!”他說道,“不會是早就躲在四周等著看熱鬧的吧?這下真是少不了聒噪了。”
謝老夫人冷笑一聲,沒有理會身後的喧囂,只是看著面前的礦山。
“傷亡幾何?快些報來。”她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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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後,天色大亮的時候,謝家大宅裡又一陣車馬熱鬧,旋即恢復了平靜。
邵氏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