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自己走旱路吧。”邵銘清搖頭說道,“真是活受罪啊。”
“不行,要走旱路我也陪她走。”謝柔嘉說道。
她一點事也沒有,邵銘清說是因為會游水的緣故。
但那時候從彭水出嫁到鎮北王府,她也坐船了走了一段水路,當時吐的昏天昏地的是她,至於江鈴有沒有暈船,她一點也不知道,她只要睜開眼就能看到江鈴,伺候著她吃喝,給她按頭按腳,揉著她的手哄她睡。
她一直以為江鈴不暈船呢。
現在看著江鈴這樣子,真不知道那一世那時候的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就跟前邊說,再起程咱們走在前邊;這樣中途歇息下船靠岸時也不用等這麼久。”邵銘清說道。
謝柔嘉嗯了聲,看著那邊喧囂不休不止,有些不耐煩。
“讓船家再找個地方靠岸。”她說道。
“遠一些還有個小碼頭。”船家過來說道,“只是路不好走。”
世上還有比礦洞峭壁不好走的路嗎?
謝柔嘉擺擺手。
“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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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湖廣驛路,我們的行程就能快很多。”文士說道,疾步跟上東平郡王。
幾個官員們在前方引路,另有一批官員在等候謝家的人下船,東平郡王的排場不能小,而謝家也壓制不住排場。
一來謝家大小姐的身份引人趨之若鶩,二來硃砂生意涉及的三教九流遍地都是,爭相為慶賀,攔都攔不住,謝家已經儘量的低調了,但每到一處的場面還是讓官員們很頭疼。
東平郡王倒不以為意,每一次都提前靠岸離開碼頭,讓謝家肆意的喧鬧。
“周成貞到哪裡了?”東平郡王問道。
文士就笑了。
“到武漢府了。”他說道。
而現在他們卻還沒有到。
“跑的可真快。”東平郡王說道。
一是因為周成貞跑的快,二是因為他們走的時快時慢,恰好讓雙方錯過了。
“看來世子爺的傷沒有大礙了。”文士再次笑道。
東平郡王笑了笑沒有說話,上了官府準備的馬車向驛站而去。
身後喧囂震天。
夜幕降下來時,驛站裡燈火通明,東平郡王住在正房,謝家父女退避在後院,而隨行的車馬僕從眾多驛站住不下,也太過喧鬧,所以大多數都還留在了船上。
他們將在這裡歇息兩天。
因為旅途勞累;官員們在他們安置妥當後就告辭了;正式的宴請安排在明日城內,所以晚宴便只有東平郡王和謝家父女。
晚宴的時候謝柔惠見到了東平郡王。
因為一路行船,又是不同的船,所以只有謝大老爺啟程時登船去拜見東平郡王,謝柔惠並沒有再見他。
看到在主座的東平郡王,謝柔惠眼中滿是歡喜。
“大小姐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坐船還習慣嗎?”東平郡王含笑問道。
“一開始不習慣,後來就習慣了。”謝柔惠笑嘻嘻說道。
燈下這小姑娘穿著紅色衣衫,簡單的挽著髮鬢,並沒有穿金戴銀,只耳邊晃著一對珍珠墜子,看上去清麗溫婉明媚嬌豔。
這樣看可看不出是一路恨不得往江水裡撒錢鋪路的人家的大小姐。
東平郡王的嘴角彎了彎。
看到他笑了,謝柔惠心裡更高興。
“殿下來我們彭水,也是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吧?”她問道。
一旁坐著的謝文興就有些皺眉。
東平郡王畢竟是主,這種私人私事的攀談還是冒失了。
“不是。”東平郡王含笑答道。
這樣回答雖然敷衍但也沒有駁了面子,謝文興鬆口氣,才要說話岔過去,東平郡王又開口了。
“我第一次出遠門是十歲。”他說道,“當然走的路沒有這麼遠,是從京都到鎮江。”
謝文興愣了下,謝柔惠則眼睛一亮。
“十歲?”她帶著幾分驚訝,“那殿下比我還小呢。”
東平郡王笑了。
“你是女孩子。”他說道。
“男孩子女孩子都是孩子。”謝柔惠說道,眼睛閃閃亮,滿是欽佩好奇和讚歎,“那殿下第一次出門害怕不害怕?”
真是孩子氣的話。
他再是個十歲的孩子出門,那也是安定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