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禮德已經退縮了。但賈琮卻是沒有像之前那般繞過他,而是乘勝追擊道:“難道李復來不是你力薦給皇上的嗎?皇上可就在這裡,你還想抵賴不成?”
當著永順帝的面,蔣禮德自然不可能睜眼說瞎話,只能漲紅著臉,一臉憤怒的盯著賈琮。
永順帝見蔣禮德堂堂閣臣被賈琮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心中不由好笑,同時也感覺有些解氣。這李復來確實是蔣禮德當初力薦,當然,除他之外還有戴權,正因為這兩人的力薦,尤其是戴權這位自己的心腹太監,再加上當時永順帝心中也沒有什麼合適人選,就選了他。結果現在已經證明這個李復來難當重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他擔任雲桂兩省總督,無疑是個錯誤。
但永順帝可不會承認自己有錯,就像賈琮剛才說的,是他被蔣禮德和戴權這兩個人誤導了。
只是當著底下這十幾個大臣的面,他也不好將這個責任直接推到蔣禮德身上,現在賈琮出面幫他說話指責蔣禮德是最好不過的。
“蔣愛卿,當初確實向朕力薦李復來。不過,這也怪不得他。李復來徒有虛名,也是他一開始沒想到的。”
永順帝這話看似給蔣禮德開脫,但實際上卻是將自己不能知人善用的錯誤轉嫁到了李復來頭上。
蔣禮德聽永順帝都這麼說了,只好做出一臉愧疚的樣子,跪地道:“臣請陛下降罪。臣當初也是被他矇蔽了,臣當時只以為他擔任桂省巡撫多年,將桂省治理的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的,就覺得他很有本事,桂省與雲省比鄰,情況都差不多,所以臣就推薦了他給皇上。沒想到他如此行事,有負聖恩啊。”
賈琮冷笑道:“據我所知,李復來擔任桂省巡撫七年,在當地橫徵暴斂,百姓苦不堪言。多地甚至出現了饑荒,只是因為彈壓得當,殺了不少人,才將這件事捂住了,沒有傳到京城裡來。而他對本省土司採取放任自流的態度,很多土司每年只要給他上貢足額的銀兩和好處,他就放任他們為非作歹,草菅人命。而他擔任雲桂兩省總督之後,一開始殺的那十幾個土司,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向他上貢的意思才被他氣惱之下命令殺掉的。所以,我覺得若是不火速將他撤職查辦秘密抓捕的話,這李復來很可能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包括舉兵叛亂。”
眾人聞言無不大驚失色,永順帝也是吃驚不小,當即厲聲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賈琮心說,我是花了一千點正能量從系統買來的情報。但嘴上卻說道:“我是聽一個遊方道士說的。他在桂省多年,對李復來這位巡撫知道的很清楚。這次他也剛好從雲省那邊回來,跟我碰到了,就聊起了這件事。原先我也是不信他這些話的。但現在想想,他這些話,可信度很高。按照他的說法,若是李復來知道朝廷要將他撤職拿辦的話,很可能會就直接反了。反正他的親眷如今都在桂省那邊,京城這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所以,他要是反了,還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他在桂省那邊經營多年,積攢下了至少上百萬兩銀子,再加上現在手裡有兵。會反的可能性很大。”
說到這,賈琮看著大家一臉難看和凝重的神情不由笑了笑,然後盯著神思有些不屬的蔣禮德笑道:“我另外還聽說蔣禮德蔣大人跟李復來李家世代交好,你們兩家爺爺輩就開始交往了,你當年年輕的時候更是跟他一起去悅城書院一起讀書,關係好得很呢。他當年擔任桂省巡撫就是你極力舉薦的,這次擔任雲桂兩省總督也是你一力舉薦。不知,李復來若是真反了,蔣大人你如何自處?”
這話就等於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刺進蔣禮德的心窩,大家的目光都是紛紛盯向了他,尤其是永順帝的目光,帶著明顯的疑忌和憤怒。
蔣禮德本來就心虛,如今被大家尤其是永順帝這麼盯著,不由雙腳一軟跪倒在地。
“皇上,臣與李復來雖然當年是同窗,但我們兩家已經很久沒有來往了……”
蔣禮德辯白的話還沒說完,賈琮就怒聲打斷道:“蔣禮德,事到如今還想欺瞞皇上?你們蔣家和李家兩家世代交好,你的妹妹當年就差點嫁給了李復來。只因為李復來當年守孝三年,你妹妹又突然重病過世,才沒有聯姻。不然,你現在還得叫他一聲妹夫呢。當年李復來也不過是同進士出身,只因為朝中有你這位世交好友照拂,才一路步步高昇,從小小的縣令、知府、然後直接就成為巡撫,這都是你的功勞,難道不是嗎?他每年的考績都是優等,這也都是託你的福。不然,他每任一地便刮地三尺,百姓苦不堪言,如何稱得上優等的政績?正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李復來還真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