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侯年的臉上潑,她們來不及阻止,侯年倒是被澆醒了,茫然的按著昏沉的臉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啊?”
“侯大叔,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翠翠狐疑的湊上來問道,“你是不是被快快嬸下藥了,是怕你跑了對不對?”
“我看,跑的不是侯大叔,而是快快嬸才對。”林時說著將柳快快留下的書信遞到了侯年的面前。
怔愣了片刻,侯年急忙接過開啟看閱,上面的內容字字扎疼了他的眼,他的心,他的意識:相公,我走了。謝謝你這段時日對我的照顧,能嫁給你是我今生之幸。但是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今後要好好的活著,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珍重,勿念。
“快快人呢?你們看到了沒有?”侯年因過於激動顫抖著雙手問道。
弄不清楚狀況的三人,只面面相覷,貴嫂猜測道,“前兒個我跟她去了一趟鎮上,回來就變得神情恍惚的,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你們去了哪裡,聽到了什麼?”侯年失控的按住貴嫂的肩膀急切的問道,差點沒把她嚇住。
只聽貴嫂呢喃道,“就鎮上的人都在議論,汾城捕頭,柳玉瓊之類的。”
大抵已經明白情形的侯年,眼神悲痛,意識到昨天柳快快的反常不對勁,原來是早就已經計劃好要他他而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最後還是選擇要回去。”侯年感到情悽意切,不顧自己發虛的身子衝出了房間。
林時和翠翠忙衝出去拉住了他,翠翠問道,“侯大叔,這到底是怎麼了?快快嬸為何要離開啊?”
侯年眼神一痛,回應道,“因為傳言中的捕頭和妻子就是我們,她不想我以逃犯的身份繼續過活才選擇離去的。”
“快快嬸是要去救自己的母親。”翠翠想到她跟自己談論母親時的神情猜測道,“聽說你們若是在三日內不回去自首,柳玉瓊就會被處死,所以快快嬸她……”
意識到可能會演變成無法挽回地步的侯年,撇開他們拉出自己的馬匹,一躍而上奔跑了起來,快馬加鞭的往汾城趕去,他要去救自己的妻子。
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離午時也越來越近,心裡更加迫切的侯年,恨不得馬能長出翅膀,不停的揮鞭。
顧不得前面的人橫衝直撞,直奔汾城的城門,朝刑場而去,心裡默唸著:快快你千萬不要有事,一定要等我回來。
可當他疾馳到刑場時,早已經沒有了人,僅有的是那攤觸目驚心的血跡,不可置信的翻身下馬。全身的力氣彷彿被人剝奪般,雙腳發軟的跪了下來,哀慼的嘶吼著:為什麼!
他懊悔自己的未察覺,悔恨自己沒有及時趕到,惱恨自己為什麼沒能留住她,現在她是真的離開自己了嗎?
悲傷瞬間溼潤了眼眶,昔日的同伴悉數出現,洪斌哽咽著說,“頭兒,請節哀順變。廚娘夫人用自己的生命換了你的自由以及柳玉瓊的命。”
顫抖著身子爬站了起來,眼神傷痛的凝視著身側的洪斌,許久失控的捏住他的肩膀吼道,“你明知道這件事情與她無關,為什麼你不攔著點,為什麼!”
原本同樣沉浸在傷心中的肥常他們,見狀忙湊過來幫忙制住侯年,勸道,“你別這樣頭兒,我們已經按照她的意思先行安葬了。”
漸漸平息心裡狂躁的侯年,眼神變得空洞,怔怔的看著遠方說,“她被葬在了哪裡?”
“後山?跟石婆婆一起。”方嚴正聲音嘶啞道。
在他們的帶領下,侯年走到了快快的墳前,此時棺材剛剛入土還沒掩埋。侯年跳入坑中,跪在面前,顫抖著手撫摸著,許久喃喃道,“快快,為什麼要不告而別,我說過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情的,為什麼不相信我?”
眼睛已經紅腫的蘇花,將牡丹簪子拿出遞到了侯年的面前說,“侯捕頭,這是快快讓我轉交給你的,她說……柳玉瓊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她慘死而無動於衷。她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收著這個簪子,就好像她陪在你的身邊一樣。”
看著自己親手送給她的簪子,侯年此刻更是百感交集,痛更加席捲著全身。
他想開棺材再看一眼自己的妻子,但是洪斌他們勸說,柳快快並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身首異處的模樣。
侯年這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天於他而言,是最為痛徹心扉的一天,也是最為漫長無助的一天,因為他在這一天失去了他最為珍視的東西。
致此柳快快成了汾城的一個禁忌,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