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些散漫的聶凌然忽地變得專注起來,眼神期待的探向聶關行,遲疑的追問道,“你究竟把她當成什麼?”
品寧郡主也不知不覺的提到了注意力,只見聶關行的神情剎那間變得有些感慨,好似在追憶著什麼。
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在相遇之初,我曾將她當成是我此生的歸屬之地。”
這個答案讓在場的三個人都很詫異,柳快快咋舌道,“既然當初你對她抱有這樣的感情,那為何會演變成這個地步?”
聶關行好似再度陷入回憶中,眼神迷離的陳述感慨,“如果真要說的話,那該從二十年前說起了。”
那個時候父親為了鞏固當時在京的背景地位,於是百般討好還保有地位的牧王爺,更許下了大哥跟品寧之間的婚約。
在當時我對家族事業沒抱有任何的執著,毅然決然的離家出走,偶然間來到了汾城,更邂逅了第一美人之稱的玉瓊。
原本打算帶著當時已經懷有身孕的她回去見父親,迎娶她過門的。但是卻在相約見面的那一天,父親派來的人不由分說的將我押回了京都。
回去之後我才知曉大哥極力反對這種交易般的婚姻,在多次抗議無果後心灰意冷的離家出走了。
眼見婚期越來越近,當時已經不知所措的父親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由跟大哥長得很是相像的我李代桃僵迎娶品寧郡主過門。
當時我雖也掙扎過,但是不忍見父親為此心力交瘁,無奈之下我應下來這門婚事。
事後我更被父親警告不準跟玉瓊再有任何的瓜葛,得知她為我生了個女兒原本是件開心的事情,但是為了保護她我才不得已將她從汾城抹去。
這麼多年來無論我派了多少的人力打聽大哥的下落,最終都是一無所獲。
久而久之,父親對此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臨終之前卻依舊念念不忘,叮囑我今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便是搭上所有也要保住聶家的榮耀。
此時此刻聶關行掩埋在內心深處的東西傳達到了靜靜聆聽的三個的耳內,“夫君,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才是那個一直被你遺棄的人。”
“也許吧,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連自己也遺棄了。”
真相的衝擊讓聶凌然有些難以承受,緊握的拳頭伴隨著身體不住的顫抖,激動的衝過來對著被鐵鏈束縛住的聶關行嘶吼道,“說什麼榮耀,其實不過是利用女人堆砌出來的假象罷了。這二十年來你所堅守的東西是多麼的可笑之物,明明心裡深愛著柳玉瓊,卻可以對著她刀劍相向,更……更奪走了她的性命。”
一直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抑制不住的奔湧而出,或許在他的心目中有著許多無法觸及的遺憾吧。
包括柳玉瓊這個相處過卻從未給過好臉色的親生母親。
悲傷果然也是一種傳染的情緒,柳快快心底的傷感也被勾了起來,剛準備去安慰她,卻聽到一個驚訝的事,“是你,是你殺害了我的親生母親柳玉瓊,你讓我該拿什麼樣的情感去對待你這個滿手血腥的父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不可置信的柳快快向品寧郡主投去解惑的目光。
即便心裡多麼不情願說出真相,但是該說的始終都是包不住的,斂了斂神色,對柳快快認真的說道,“快快,其實凌然是柳玉瓊所生,你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
“什麼?”真相沖擊著柳快快的大腦,所有的動作全都在那一刻凝結,淚水禁不住的滑落。對著不知所措的聶凌然笑說道,“真的是太好了,其實即便不是這個結果我也早把你當成親弟弟般看待,如今覺得我們的關係更親密了呢。”
“快快……姐姐……”聶凌然第一次被她的笑感染道出了這句在心裡盤旋了許久的稱呼。
“嗯。”柳快快開心的回應。
這樣的場面多少讓品寧郡主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轉身看著聶關行說道,“聽說皇上要對你作出判決了,大概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聶關行難得對品寧郡主露出釋然親近的笑,“對不起,品寧。”在她意外的眼眸下,他動容的說,“這些年來委屈你了,最後連我們唯一的孩子玲瓏我沒有守護住,你恨過我嗎?”
恨嗎?這種情感大概從一開始就沒有過吧。
“如果真要恨的話,那也應該恨我自己才對。如果當時我沒有贊同你們之間的提議,那麼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吧。”
“也許吧。”空洞的眼神落在柳快快和聶凌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