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顏媽媽去公園。因為沈侯正在找工作,白天有時間時,他也會來看顏媽媽,顏媽媽的白天過得一點也不無聊。
晚上,沈侯都會和顏曉晨、顏媽媽一起吃晚飯。有時候,程致遠也會來。大概因為每天都有人要吃飯,就好像有個鬧鐘,提醒著顏媽媽每天晚上都必須做飯,顏媽媽的生活不再像是一個人時,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不餓就不吃的隨意,無形中,她開始過著一種規律的生活。
除了睡覺時,顏曉晨和媽媽幾乎沒有獨處過,平時不是沈侯在,就是程致遠在,她和媽媽的相處變得容易了許多。顏媽媽雖然仍不怎麼理她,可是和沈侯、程致遠卻越來越熟,尤其程致遠,兩人用家鄉話聊天,常常一說半天。
顏曉晨以為沈侯又會吃醋,沒想到沈侯竟然毫不在意,她悄悄問他,“你不羨慕啊?”
沈侯笑眯眯地說:“這你就不懂了!”
“什麼意思?”
“在你媽眼裡,我是她的未來女婿,她還端著架子,在慢慢考察我呢!可程致遠呢?他是客人,是你的老闆,尤其還是你欠了錢的老闆,你媽當然要熱情招呼了!”
雖然因為媽媽的事,沈侯沒再追究她借程致遠錢的事,但他心裡其實還是不舒服,顏曉晨只能儘量不去觸他的黴頭。
不知不覺,媽媽在上海住了一個多月。
因為熬夜熬得少了,每天都規律地吃飯,時不時還被王阿姨拽去公園鍛鍊,她比以前胖了一點,氣色也好了很多。
但是,顏曉晨知道,她的心仍在被痛苦撕咬著,她依舊憤怒不甘,有時候,顏曉晨半夜起夜,看到她坐在黑暗裡,沉默地抽著煙。
但是,顏曉晨更知道,她們都在努力。這個世界由白天和黑夜構成,人類是光明和黑暗共同的子民,每個人的心裡都住著一隻野獸,它自私小氣、暴躁憤怒,自以為是地以為伸出爪子,撕碎了別人,就成全了自己,卻不知道撲擊別人時,利爪首先要穿破自己的身體。媽媽正在努力和心裡的野獸搏鬥。
Chapter 14 悲喜
世界上有不少痛苦,然而最大的痛苦是:想從黑暗奔向動人心魄、又不可理解的光明時,那些無力的掙扎所帶來的痛苦。——謝德林
往常,顏曉晨的月經都很準時,一般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三天,但這一次,已經過去十天,仍沒有來。
剛開始,她覺得不可能,她和沈侯每次都有保護措施,肯定是內分泌失調,也許明後天,月經就來了,可是兩個多星期後,它仍遲遲沒有來。顏曉晨開始緊張了,回憶她和沈侯的事,她開始不太確信——除夕夜的那個晚上,他們看完煙花回到家裡,沈侯送她上樓去睡覺,本來只是隔著被子的一個接吻,卻因為兩人都有點醉意,情難自禁地變成了一場纏綿,雖然最後一瞬前,沈侯抽離了她的身體,但也許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萬無一失?
顏曉晨上網查詢如何確定自己有沒有懷孕,方法倒是很簡單,去藥店買驗孕棒,據說是98%的準確率。
雖然知道該怎麼辦了,但她總是懷著一點僥倖,覺得也許明天早上起床,就會發現內褲有血痕,拖拖拉拉著沒有立即去買。每天上衛生間時,她都會懷著希望,仔細檢查內褲,可沒有一絲血痕。月經這東西還真是,它來時,各種麻煩,它若真不來了,又各種糾結。
晚上,顏曉晨送沈侯出門時,沈侯看顏媽媽在浴室,把她拉到樓道里,糾纏著想親熱一下。顏曉晨裝著心事,有些心不在焉,沈侯嘟囔:“小小,從春節到現在,你對我好冷淡!連抱一下都要偷偷摸摸,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咱們結婚吧!”
沈侯不是第一次提結婚的事了,往常顏曉晨總是不接腔,畢竟他們倆之間還有很多問題要面對:沈侯的爸媽強烈反對,她和媽媽正學著重新相處,她欠了十幾萬債,沈侯的事業仍不明朗……但這次,她心動了。
“結婚……能行嗎?”
沈侯看她鬆了口,一下子來了精神,“怎麼不行?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拿著身份證戶口本,去任意一人的戶籍所在地就能登記結婚。我的戶口在上海,你的在老家,你請一天假,我們去你老家註冊一下就行了。”
顏曉晨有點驚訝,“你都打聽清楚了?”
沈侯拉起她的手,指指她手指上的指環,“你以為我心血來潮開玩笑嗎?我認真的!你說吧!什麼時候?我隨時都行!”
“你爸媽……”
“拜託!我多大了?婚姻法可沒要求父母同意才能登記結婚,婚姻法上寫得很清楚,男女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