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曉晨說:“等回到上海,我先還你兩千,剩下的一千,要晚一個月還。”
程致遠拿著手機,一邊低頭髮資訊,一邊說:“沒問題!你應該明白,我不等這錢用,只要你如數奉還,我並不在乎晚一兩個月,別太給自己壓力。”
顏曉晨喃喃說:“我知道,謝謝!”
程致遠的手微微頓了一瞬,說:“不用謝!”
顏曉晨想離開,可拿了錢就走,似乎很不近人情,但留下,又不知道能說什麼,正躊躇,程致遠發完了資訊,抬起頭微笑著問:“這兩天過得如何?”
“還不錯!”顏曉晨回答完,覺得乾巴巴的,想再說點什麼,但她的生活實在沒什麼值得述說的,除了一件事——
“沈侯來看我了,他沒有事先給我電話,想給我一個驚喜,可是沒找到我家,到後來還是我坐車去找他……”顏曉晨絕不是個有傾訴欲的人,即使她絞盡腦汁、想努力營造一種輕鬆快樂的氣氛,回報程致遠的幫助,也幾句話就把沈侯來看她的事說完了。幸虧她懂得依樣畫葫蘆,講完後,學著程致遠問:“你這兩天過得如何?”
“我就是四處走親戚,挺無聊的……”程致遠的電話突然響了,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了電話,“Hello……”他用英文說著話,應該是生意上的事,不少金融專有名詞。
他一邊講電話,一邊從身側的包裡拿出一個記事本,遞給顏曉晨,壓著聲音快速地說:“幫我記一下。”他指指記事本的側面,上面就插著一支筆。顏曉晨傻了,這種小忙完全不應該拒絕,但是她的手現在提點菜、掃個地的粗活還勉強能做,寫字、數錢這些精細活卻沒法幹。
程致遠已經開始一字字重複對方的話:“122WestwoodStreet;Apartment503……”
顏曉晨拿起筆,強忍著疼痛去寫,三個阿拉伯數字都寫得歪歪扭扭,
她還想堅持,程致遠從她手裡抽過了筆,迅速地在本子上把地址寫完,對電話那頭說:“Ok;bye!”
他掛了電話,盯著顏曉晨,沒有絲毫笑容,像個檢察官,嚴肅地問:“你的手受傷了?”
如此明顯的事實,顏曉晨只能承認,“不小心割傷了。”
“傷得嚴重嗎?讓我看一下!”程致遠眼神銳利,口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顏曉晨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去拒絕。
她慢慢脫下了手套,小聲地說:“不算嚴重。”
四個指頭都纏著紗布,可真是特別的割傷!程致遠問:“傷口處理過了嗎?”
“處理過了,沒有發炎,就是不小心被碎玻璃劃傷了,很快就能好!”
程致遠打量著她,顏曉晨下意識地拉了拉高領毛衣的領子,縮了下脖子,程致遠立即問:“你脖子上還有傷?”
顏曉晨按著毛衣領,確定他什麼都看不到,急忙否認,“沒有!只是有點癢!”
程致遠沉默地看著她,顏曉晨緊張得直咬嘴唇。一瞬後,程致遠移開了目光,看了下腕錶,說:“你回去的班車快來了,好好養傷,等回上海我們再聚。”
顏曉晨如釋重負,“好的,再見!”她用左手推開車門,下了車。
“等一下!”程致遠說。
顏曉晨忙回頭,程致遠問:“我打算初九回上海,你什麼時候回上海?”
“我也打算初九回去。”其實,顏曉晨現在就想回上海,但是宿舍樓
要封樓到初八,她最早只能初九回去。
“很巧!那我們一起走吧!”
“啊?”顏曉晨傻了。
程致遠微笑著說:“我說,我們正好同一天回去,可以一起走。”
顏曉晨覺得怪怪的,但是程致遠先說的回去時間,她後說的,只怕落在李司機耳朵裡,肯定認為她是故意的。
顏曉晨還在猶豫不決,程致遠卻像主控官結案陳詞一樣,肯定有力地說:“就這麼定了,初九早上十點我在你上次下車的路口等你。”他說完,笑著揮揮手,關上了車門。
顏曉晨對著漸漸遠去的車尾,低聲說:“好吧!”
Chapter 6 無悔的青春
我絕不承認兩顆真心的結合會有任何障礙。愛是亙古長明的塔燈,它定睛望著風暴卻兀不為動;愛又是指引迷舟的一顆恆星,你可量它多高,它所值卻無窮。——威廉·莎士比亞
正月初九,顏曉晨搭程致遠的順風車,回到了上海。
李司機已經駕輕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