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不用太擔心我。”
鄭直縮了下肩膀,打著寒顫說:“快走吧,怎麼一場雨,天一下子變得這麼涼,太邪門兒了。”
林然亦覺天寒。不由點頭。
辛夷低頭看著自己裡三層外三層衣服,得意的說:“天涼了,本該穿厚點兒,誰讓你們逞強。”
雨未曾斷絕,三人連並兩個書僮,冒著雨往學堂趕。
學堂門口,此時已經被形形色色的雨具佔領。斗笠油紙傘甚至還有蓑衣。
辛夷驀地想起,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典故來。
能穿著一身蓑衣坐在江雪中垂釣的人,未必是窮人,卻定然是雅人。
學堂中甚是熱鬧,一場雨讓大家莫名興奮。
不少人對著窗外的雨。吟詠誦哦詩興大發。
辛夷坐到桌前,書箱被淋溼了一角,她隨手用袖子擦去,
旁邊的目光讓她敏感的望了回去,碰到的卻是付心良急急回收的視線。
到底怎麼一回事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辛夷完全搞不明白,付心良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怪異。
付心良避開辛朝的目光後,手指不自覺得敲著膝蓋。
今天的雨下的很是時候,挑在今日為辛朝送別果然是妙。
一想到她待會兒瞠目結舌的樣子,付心良快活的看不下去書了。
夫子來了,喧鬧的課堂寂靜下來,外面的雨聲更加清晰。
他是撐傘來的,肩膀微溼,眉目依舊嚴肅。
放下傘後,夫子開始了今日的課程,接著又讓大家誦讀論語。
朗朗讀書聲,與窗外雨大梧桐的聲音,交相呼應,像是一曲綿綿的秋日讚歌。
辛夷手裡拿著書,嘴巴跟著大家動,腦袋卻飄到了雲上。
一層秋雨一陣涼,一瓣落花一脈香。
雨從屋簷上淅淅瀝瀝的往下落,她卻想起家裡的玉簪花,這兩日零落的不成樣子。
錢家李家兩回事兒湊在一起,她想拿出個主意來,一時半會兒也犯了難。
朱文還有鄭直都是熱心的人,但是他們能幫上的忙畢竟有限。強龍不壓地頭蛇,哪怕兩人家底不錯,到了清流鎮跟這邊的富戶扛上了也沒那麼簡單。
是非曲直如此簡單,為何主持正義就這麼難。
林然那邊,畢竟他自己也是寄人籬下,若是把擔子全放在他身上,太過強人所難。
如果可以的話,辛夷最不願讓林然為難。
朋友是用來相處的,不是拿來坑的。在兩人相處中,林然對她已經很照顧了,將所有事全放在他身上,她也沒那個臉。
到底該怎麼辦,能否找到一次性解決麻煩的辦法。
她只瞭解錢員外的底細,對於李家所知不多。但她知道,要是一個掌櫃的都敢僱人行兇,那他背後的人只會更兇惡。
該怎麼辦呢,辛夷出神的想著,讀書聲停下也不知曉。
正在眾人沉默,等待夫子教誨之時,付心良驀然起立。
夫子疑惑,頷首問到:“付心良,你有何疑問?”
“稟告夫子,我今日想拆穿一直矇蔽您的人。”
他一席話,讓學堂頓時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付心良,議論紛紛。
平時付心良為人孤傲,與大家接觸不多,總是仰著頭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沒想到,他這人看似沉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祥的預感從心底生出,辛夷猛地抬頭,望向付心良。
他的面孔蒼白無力,高挺的鼻子略向裡勾。乍一看有點兒肖似西域人。
辛夷手裡握著書,心跳到了嗓子眼兒,不安的等待著。
林然此時突然站起來,朗聲道:“夫子。私事兒應當在課下講,付兄也許能等到結束時,私下找夫子言明。”
傻瓜,辛夷咬著牙,這時他分明該跟自己劃清界限,而不是傻乎乎的站出來,往槍口上撞。
鄭直和朱文同樣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他們正欲出言阻止。
豈料,付心良面帶得色,語氣急速興奮的說:“楊夫子。辛朝是個女子,她一直在矇騙您。林然還有朱文他們,早就知道這一情況,卻全都幫她隱瞞。學生不忍夫子受到矇蔽,這才當面揭穿。”
咣。
整個學堂好像一口被擊中的悶鍾。大家全都擺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視線的焦點彙集在辛夷身上,鄭直大叫到:“付心良,你不要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