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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馬,皆是純白無暇,在天地間,彷彿落雪一般。
茫茫荒野,無人相知,幾多落寞。
白衣勝雪,英姿勃發,柳元景牽著銀雪。在荒野之上漫步。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無人打擾,一切冗雜全被拋在腦後。
可以什麼也不去想,也可以什麼都想。
貴族禮儀。宅門爭鬥,全都扔到一邊去。
生在國公府,自幼來往皆是鐘鳴鼎食之家,柳元景卻從未對這種生活有過眷戀。
也許孃親還在世時,他對這種生活不算排斥。
當孃親病逝之後,他對國公府的勾心鬥角,再無留念。
情非得已,好一個情非得已,他的爹爹是英國公,面對最愛的女人只能一句情非得已。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他的孃親,所求所要,最尋常不過。
但在國公府中,卻成了奢望,作為國公爺。他的爹爹並非貪圖美色之人。
然而作為國公,出於應酬身邊難免會有姬妾,讓他的孃親受盡煎熬。
薛玉娘出身侯府,所見不外乎也是三妻四妾,但是女人在愛情裡,都是盲目的。
即使明知三從四德里,需要不妒不忌。主動為夫君開枝散葉。
她的心依然是痛的,即使夫君鮮少踏足她人房舍,她仍舊會在那少之又少的時刻中,黯然神傷。
薛玉娘覺得自己很可怕,多少女子所求不過夫君憐愛,她得到了卻不知饜足。
在旁人看來。她一定是幸福的,夫君盛寵,長子聰慧。
可是她不快樂,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嫉妒就像蟲子一樣啃噬著她的心。
這一切。柳雲逸始終不知道,他未曾瞭解知書達理的妻子心裡,埋藏著多少痛苦。
薛玉娘一直將這些不為人知的苦楚埋在心底,若非柳元景早慧,他也無法看出孃的心到底有多苦。
然而,爹沒錯,娘也沒錯,他不知該怪誰。
“銀雪,等我將來娶妻時,只娶一個就好了。免得她傷心難過,大丈夫志在四方,何須兒女情長。”
銀雪似是聽懂了他的話,打了個長長的響鼻。
柳元景臉上再次露出,陽光般和煦的笑容。
他這副模樣,若是讓崇州城內少女見了不知該有多瘋狂。
平日不苟言笑的英國公世子,對待女子如同冰雪的柳家公子,也會露出這樣迷人的笑靨。
男色傾城,亦是撩人。
一個平時氣質冷冽的男子,私下時,像孩童一樣和馬兒講話。
這一幕,對於熟悉柳元景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天方夜譚。
要是辛夷在此地,她一定能找到一個精準的形容詞:悶騷。
表面冷若冰霜,其實內心世界豐富多彩,情緒細膩敏感。
歇息過後,柳元景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踏上回城路。
一人一馬,再次引起轟動。
古代沒有白馬王子一說,但是犯花痴的小姑娘,從來不少。
獨一無二的世子爺,又收攬了無數少女心。
回到府中,銀雪前腳被下人牽走,柳元景後腳就被父親召喚。
也許城外天高雲闊,柳元景心裡參軍的想法,不但沒熄滅,反而愈演愈烈。
走往書房時,他一身白色勁裝,額上還有些許汗水。
添了一個嫡子,柳雲逸對長子的偏愛並未減少。
在他心中,元景和輕輕的地位是不容動搖的。
也正因為對他的偏愛,所以柳雲逸早早就請封了世子,免得徒生波瀾。
柳雲逸努力的為長子鋪路,希望他能安逸的過上國公爺的生活,不要像他一樣,刀口舔血。
然而,這段日子,柳元景常常透出要參軍的意思,讓他倍感無奈。
“又出城了?”
無人通報,書房的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柳雲逸手中拿著狼毫,在紙上揮灑自如,沉聲問到。
紙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狂沙滿地,衰草遍野的古戰場。
斜插的旗幟,帶著哀傷的氣息,迎面撲來。
不請自入,本是無禮行為,柳元景心懷戾氣,故意想在小處激怒父親。
書房中陳設,多年如一日。
據說,這是孃親在世時佈置的。
想到這裡,柳元景不由可憐起父親來,這麼多年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