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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一人一馬,皆是純白無暇,在天地間,彷彿落雪一般。

茫茫荒野,無人相知,幾多落寞。

白衣勝雪,英姿勃發,柳元景牽著銀雪。在荒野之上漫步。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無人打擾,一切冗雜全被拋在腦後。

可以什麼也不去想,也可以什麼都想。

貴族禮儀。宅門爭鬥,全都扔到一邊去。

生在國公府,自幼來往皆是鐘鳴鼎食之家,柳元景卻從未對這種生活有過眷戀。

也許孃親還在世時,他對這種生活不算排斥。

當孃親病逝之後,他對國公府的勾心鬥角,再無留念。

情非得已,好一個情非得已,他的爹爹是英國公,面對最愛的女人只能一句情非得已。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他的孃親,所求所要,最尋常不過。

但在國公府中,卻成了奢望,作為國公爺。他的爹爹並非貪圖美色之人。

然而作為國公,出於應酬身邊難免會有姬妾,讓他的孃親受盡煎熬。

薛玉娘出身侯府,所見不外乎也是三妻四妾,但是女人在愛情裡,都是盲目的。

即使明知三從四德里,需要不妒不忌。主動為夫君開枝散葉。

她的心依然是痛的,即使夫君鮮少踏足她人房舍,她仍舊會在那少之又少的時刻中,黯然神傷。

薛玉娘覺得自己很可怕,多少女子所求不過夫君憐愛,她得到了卻不知饜足。

在旁人看來。她一定是幸福的,夫君盛寵,長子聰慧。

可是她不快樂,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嫉妒就像蟲子一樣啃噬著她的心。

這一切。柳雲逸始終不知道,他未曾瞭解知書達理的妻子心裡,埋藏著多少痛苦。

薛玉娘一直將這些不為人知的苦楚埋在心底,若非柳元景早慧,他也無法看出孃的心到底有多苦。

然而,爹沒錯,娘也沒錯,他不知該怪誰。

“銀雪,等我將來娶妻時,只娶一個就好了。免得她傷心難過,大丈夫志在四方,何須兒女情長。”

銀雪似是聽懂了他的話,打了個長長的響鼻。

柳元景臉上再次露出,陽光般和煦的笑容。

他這副模樣,若是讓崇州城內少女見了不知該有多瘋狂。

平日不苟言笑的英國公世子,對待女子如同冰雪的柳家公子,也會露出這樣迷人的笑靨。

男色傾城,亦是撩人。

一個平時氣質冷冽的男子,私下時,像孩童一樣和馬兒講話。

這一幕,對於熟悉柳元景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天方夜譚。

要是辛夷在此地,她一定能找到一個精準的形容詞:悶騷。

表面冷若冰霜,其實內心世界豐富多彩,情緒細膩敏感。

歇息過後,柳元景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踏上回城路。

一人一馬,再次引起轟動。

古代沒有白馬王子一說,但是犯花痴的小姑娘,從來不少。

獨一無二的世子爺,又收攬了無數少女心。

回到府中,銀雪前腳被下人牽走,柳元景後腳就被父親召喚。

也許城外天高雲闊,柳元景心裡參軍的想法,不但沒熄滅,反而愈演愈烈。

走往書房時,他一身白色勁裝,額上還有些許汗水。

添了一個嫡子,柳雲逸對長子的偏愛並未減少。

在他心中,元景和輕輕的地位是不容動搖的。

也正因為對他的偏愛,所以柳雲逸早早就請封了世子,免得徒生波瀾。

柳雲逸努力的為長子鋪路,希望他能安逸的過上國公爺的生活,不要像他一樣,刀口舔血。

然而,這段日子,柳元景常常透出要參軍的意思,讓他倍感無奈。

“又出城了?”

無人通報,書房的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柳雲逸手中拿著狼毫,在紙上揮灑自如,沉聲問到。

紙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狂沙滿地,衰草遍野的古戰場。

斜插的旗幟,帶著哀傷的氣息,迎面撲來。

不請自入,本是無禮行為,柳元景心懷戾氣,故意想在小處激怒父親。

書房中陳設,多年如一日。

據說,這是孃親在世時佈置的。

想到這裡,柳元景不由可憐起父親來,這麼多年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