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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有很多話悶在心裡。無人訴說。
紅葉紅藥她們回來時,發現喜歡悶在屋裡的小姐,破天荒的坐在樹下,臉上還掛著笑意。
她嘴巴一張一合,好似在講話。讓幾個大丫頭十分緊張,生怕小姐撞上了不乾淨的東西。
“小姐,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外面風大,小心著涼。”
紅葉快步上前,扶起歡姐兒,關切的說著。
其餘幾人,也跟著附和。
辛夷閃到一旁,看著眾人簇擁下的歡姐兒。默默微笑著衝她擺了擺手。
心知桃花身份詭異,歡姐兒頻頻回首,到底沒將她的存在說出。
看著歡姐兒進了屋,辛夷臉上笑意漸漸斂去。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孃親。
這麼多年了。歡姐兒體弱多病,無人照料。一個人喬府面對著冷漠的爹爹,心懷叵測的繼母。
想必她離世之後,辛桂香連面上活都不願意做了。
可恨,要是她當日早看清這些人的面目,也不必留著孩子在這裡受苦。
心中積鬱難當,辛夷乾脆在院中閒晃起來。
反正,沒有人能看到她,趁此倒可以聽聽小道訊息。
能聽到一些關於歡姐兒的訊息,適時提醒她一下,也不錯。
也是古怪,辛夷轉悠了一下午,不吃不喝,腹中竟不覺的飢餓。
隨即她又笑自己,真要餓了,她難道跑去吃香火不成。
在喬府轉悠了一下午,她沒少聽人咬耳朵。
說辛夷溜牆根兒?非也,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一旁,聽著旁人竊竊私語。
此時的喬家,與辛夷記憶中的喬家完全不同。
首先,她在時,喬正臣沒有妾室,連通房丫頭都被她打發了。
而今,喬正臣庶子庶女足有五個,上了籍的小妾足有四位,私下混著的丫頭更沒數了。
一想到喬正臣當年充作正人君子的模樣,辛夷就直犯惡心。
她對那些鶯鶯燕燕沒興趣,怕的不過是當中有心思歹毒之人,對她的歡姐兒下手。
但這一圈轉下來,辛夷發現,喬家宅鬥進行的很激烈,戰況可觀。
辛桂香疲於奔命,收拾了這個小妾,那邊又冒出頭來,喬正臣又不斷在外拈花惹草。
她本就沒什麼聰明,顧得了西頭顧不上東頭,平時對歡姐兒有一搭沒一搭的。
這讓辛夷萬分慶幸,她猶記得入殮時,辛桂香狠辣的話,生怕歡姐兒在她手中遭遇不測。
辛夷不求辛桂香對歡姐兒噓寒問暖,只要她不對她下毒手就行。
此時,她倒有點兒感謝喬正臣弄來這一堆女人,讓辛桂香沒有閒情去對付歡姐兒。
對了,嫁到喬府後,方才六月,辛桂香便生下了足月的女兒——喬錦兒。
這也是她一直遭人詬病的話頭,大家明面兒上不敢講,私下裡還常提起,辛桂香在姐姐病重之時怕姐夫床的缺德事兒。
人在做,天在看。
夜幕降臨,辛夷突然興起,打算看看當初背叛她的二人,如今何等模樣。
長廊上燈火搖曳,喬正臣住的院子,這麼多年來竟然沒變。
辛夷沿著長長的迴廊,一路走去,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
這條路。她當年走過多少次,曾經的少女心,在這條路上漸漸偃旗息鼓。
所謂良人,最後露出猙獰面孔。她的一生比起這燈火,更加漂泊。
大紅燈籠高高掛,物是人非。
闊別之後,再見喬正臣和辛桂香,辛夷心情遠比設想中更平靜。
或者說,這種感覺跟怪異,他們一直在她的記憶中反覆出現。
但是驀然見到,老了八年的人,仇恨已然淡化。
辛桂香曾經的小女兒情態,早被歲月侵蝕。她頭上插著金步搖。面容尖刻,厲聲喊:“你往哪兒去!”
喬正臣比起當年更顯沉熟穩重,下巴上蓄起了鬍鬚,振袖到:“與你何干。”
“好啊,你又去那個小賤人房裡了。”
辛桂香激動的叫著。臉上脂粉撲簌簌的往下掉,面目可憎的樣子,讓辛夷頭皮發麻。
曾經在她面前濃情蜜意的兩人,如今撕去偽裝,狗咬狗的樣子,真是好笑。
喬正臣厭惡的看著辛桂香,她年輕時尚有兩分顏色。如今肌膚鬆弛,脾氣倒比從前還大。
為官多年,見慣了溫柔嫻雅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