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心跳加速,他記憶超絕一目十行。粗粗幾眼,已經將信上內容全部記到腦海中。
太不可思議了,這是林然第一個念頭,辛夷到底要幹什麼,他更不懂了。
不過,她的字,真的很醜,連他初學書法時都不如。
她什麼時候識字,信上讓他驚駭的文字,又是因何而起,林然一概不知。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封信送給王掌櫃。
林然相信,關於這件事,辛夷以後一定會給他一個具有說服力的解釋。
到了清流鎮,林然徑直去了王記胭脂鋪,這還是他頭一次到這種女人家的地方。
王掌櫃長的極其面善,林然表明來意後,將信交給了他,寒暄一陣後便告辭了。單從面相來看,王掌櫃忠厚老實,言談之間似乎跟辛夷約定在先。
出了店,林然心裡不太是滋味兒。這種大事,辛夷竟然沒想過和他提一下。
轉念一想,至少她在需要幫助時,想到了他。林然釋懷許多,每個人都會有秘密。
話分兩頭,將希望寄託在林然與王掌櫃身上的辛夷,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七天。
事情進展順利與否,王掌櫃的有沒有按照她信上所說的去辦,又到底辦了幾成,一切都是謎題。
轉眼又到了收麥子的時候,今年辛家棉花和麥子都是大豐收,羨煞了旁人。
路過她家地界的人兒,看著那一穗穗飽滿的麥子。再看自家弱不禁風的麥田,不明所以只以為是辛家地肥。
這就是科學種田與盲目播種的差別,辛有財和王氏不懂,但收穫近在眼前,不妨礙他們把辛夷的話當做金科玉律。
只要能多收糧食。哪怕辛夷以後說麥子再種稀點兒,他們也沒意見。
每年農忙前,農具是一定要修檢的,鐮刀鈍了磨一磨,鋤頭鬆了上一上,麻繩沒了再上集市上買點兒。
所以,下地前。慣例是要到鎮上趕集的。
王氏在家忙著收拾裝糧食的袋子,趕集的事兒,就落在長平小憐肩膀上,他們也習慣了帶上辛夷。
有辛夷在,兩個人跟人談價錢也大膽些,畢竟妹妹聰明伶俐。比他們腦子好使。
坐著牛車到了清流鎮,辛夷一路上都有點兒心不在焉,說話間多有敷衍。
然長平不是個細緻人兒,壓根兒沒注意,小憐只以為她是坐車顛的不舒服。也就沒在意。
到了集上,三人轉悠著買東西,偶而湊個熱鬧。辛夷心裡急得像撒了把火,又怕露出破綻來,只能按捺住情緒。
等到小件兒東西買的差不多了,辛夷才見縫插針的提出,一起到王記胭脂鋪看看。
她用的理由是,先前有次在王記放的胭脂,錢沒有算清楚,賬上有點兒小問題。
牽涉到錢的事兒,長平和小憐沒有質疑,幾步路的事兒,抬抬腿也就到了。
三人同行,一起走往王記胭脂鋪,辛夷蜷著手,掌心汗意微微,心跳也不規律起來。
籌劃了那麼久,成敗在此一舉。‘
進了鋪子,王永還是老樣子,清清爽爽的站在櫃檯後撥算盤。店裡生意一般,有人但沒到顧客盈門的地步。
見是辛夷兄妹進來的,正在打算盤的王永笑呵呵的接待了他們,面上並沒露出殊異之色來。
要不是為了沒結算好的銀錢,兩人是說什麼都不願再踏進王記的,人要臉樹要皮,年輕人臉皮更嫩。
長平和小憐已通人事,自知爹孃做的事兒不地道,受此厚待受寵若驚。
掌櫃的聽到辛夷說賬上問題,親自打著算盤,將她一開始拿來的胭脂,以及種種往來全算了一遍。算出來的結果是,兩邊銀錢已清帳沒差錯。
算賬本就是個託辭,對此辛夷倒是淡定,她心頭急的卻是另一樁事兒。
三兄妹不好意思的道了歉,辛夷按捺住不寧的心神,到底慌亂了。
她可是將籌碼都壓在了掌櫃的身上,到現在還沒動靜,她真忍不住急了。
幾番閒話下來,三人結伴出了門,掌櫃的並未因賬上問題,對他們甩什麼臉色。
由此,長平和小憐,更覺不是滋味兒了。
出了門,走了還不到十步路,街角巷都沒拐過去。
一句驚天動地“我的兒啊。”,引來了無數人目光。
同樣疑惑的長平三兄妹定睛一看,兩個衣著富貴的老夫妻,著了魔似的朝他們撲來。
來不及震驚,老婆婆不算靈巧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