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無論從工筆還是意境上看,都是無可挑剔的。顧齊雍滿意的點點頭,讚許到:“畫的不錯,不過這鶴還有些生疏。明日我就讓長興將畫掛在書房中。時辰不早了,一起用飯吧。”
“謝山長指點,學生筆拙,以後會不斷努力。”
林然態度十分恭謹,朱文在一旁附和。顧齊雍最欣賞林然的謙遜,聞言滿意的點頭,帶著他們一起去用膳。
顧夫人生的十分和善,她比山長要小四歲,體態豐腴五官美麗,眼角細紋將她年紀出賣。
從她的五官輪廓上,能夠看出顧夫人年輕時定然是位美人。否則,顧蘭苼也不會生的如此貌美。
此刻,這位白露書院人人追捧的大美人兒,手中捧著一方硯臺,巧笑倩兮的站在長桌旁,美目中閃爍著動人漣漪。
“女兒在恭祝父親大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桃李滿天下。”
顧夫人慈愛的看著女兒,兩個大點兒的女兒嫁為人婦,回來一趟著實不易。他們夫婦身邊,也就剩下蘭苼可以聊做安慰。
她家蘭苼在三個女兒或許不是最賢惠的,卻定然是最孝順的。為了給父親賀壽,她將積攢了多年的私房錢拿出來,買來了一方上好的硯臺。
顧夫人跟著夫君耳渲目染這麼多年,也能看出硯臺的好壞來,對於女兒的心意十分感動。
嬌俏可人女兒,引得顧齊雍笑容滿面,對不太自在的林然和朱文說:“今日沒有外人,只是家宴,你們且不要拘束。蘭苼性子活潑,平日裡沒有閨秀樣,莫要見笑。”
“爹,您又在說蘭苼壞話了。”
聽到父親這樣說,顧蘭苼不依不撓的撅起嘴巴,白皙的小臉皺成一團,嘴巴上快能掛上油瓶。
雖是抱怨,顧蘭苼雙目含笑,嬌憨可愛,讓人難以對其產生惡感。她說話時,拿餘光偷瞧著林然的反應,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朱文默默觀望著顧蘭苼的一舉一動,會心一笑。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林然,沒有在他身上逗留,讓朱文又有些苦澀。
他總勸林然莫要兒女情長,當自己動心時,卻不知如何處理。偏偏他動心的人,似有意於林然。
錯綜複雜的感情,剪不斷理還亂,讓朱文唯有嘆息。
早在數日前,顧蘭苼就知林然要參加父親的壽宴,她到底新衣早已做好,放在箱底。
直到今日晨起,顧蘭苼才換上新衣,在丫鬟的服侍下細心打扮。
出閨房前,顧蘭苼攬鏡自照顧影自憐,確保自己沒有不妥之處後,這才走了出來。
“都坐下吧,夫人,你也坐。”
顧齊雍貼心的拉開椅子,讓妻子坐在自己旁邊。他並非迂腐文人,否則也不會在婚嫁一事上徵求女兒意見,更不會讓她與外男同席。
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顧齊雍和髮妻白頭偕老,不曾納妾,自然希望女兒也能遇到可心的良人。
朱文和林然挨著山長坐下,與顧蘭苼面對面。
雖說自從知曉顧蘭苼對自己有意之後,林然已經極力避免與其相見。但如今日這種情況,避無可避,他又不好在師尊表現出異樣來,只能坦然坐著。
飯菜很快端了上來,山長和師母,對待林然赫爾朱文如同自家子侄,言語上十分關心。
有心上人在場,顧蘭苼妙語連珠愈發顯得精靈古怪。每當惹得父母親開懷時,她總要拿眼瞧林然一眼。
溫馨的家宴,碰上美人頻送秋波,林然食不下咽如坐針氈,目光刻意放空,不敢和顧蘭苼對視。
他對顧蘭苼從來都沒有什麼心思,如果做出不恰當回應,讓她誤會了自己,對兩個人都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心情最複雜的當屬朱文,他一面不受控制的被顧蘭苼吸引著,另一方面又因為她對林然的特殊傷神。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向來灑脫的朱文,終於體會到兒女情長的苦楚。(未完待續)
第三一七章 卿心可憐
愁緒湧上心頭,朱文不由多喝了兩杯。
朱文原本酒量極好,也不知是酒入愁腸愁更愁,還是陳釀醉人。十幾杯酒下肚,他面上浮出紅暈。
“文秀,少喝點兒酒,多吃菜。”顧齊雍瞧見朱文頻頻舉杯,笑著勸到,熟稔的叫著他的字。文秀二字,還是顧齊雍為朱文起的。
他年輕時也曾貪杯,不過人到中年之後,對於杯中物反而不再那麼貪戀。顧齊雍過了不惑之年後,再看正當年的後生,時常會想起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