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漢陽城,一切都是經他手悉心安排。倘若這樣的溫柔,以後將由另一個女人享有,她真的能接受麼。
辛夷捂著胸口,只要想到柳元景將要穿著大紅的喜服,牽著別的女子拜堂成親,那裡就鈍鈍的疼著。
此時此刻。他會不會想到,千里之外,有一個人在為了他倍受煎熬。有一個人向神佛祈禱,只願他能終止大婚。她一直坐到了房中漆黑一片,腹中響如擂鼓,這才長嘆一聲後,舒展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
新房中龍鳳燭,也許燒的正亮,她的房間一片漆黑,柳元景又是否能看到。
是該弄點吃的了。辛夷摸黑推開門。門外廊柱下,飄忽的燈火中。三雙殷切的眼睛,讓她心中淌過一陣暖意。
“爺爺。婆婆,還有青松,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外面風大。”
似是配合辛夷一邊,風嗚嗚的吹著,將掛在屋簷的燈籠吹的東倒西歪。青松黑色的臉龐,被燈籠映得通紅,他不擅長說話,此刻只是訥訥的望著辛夷。
他們三人一樣的擔心辛夷,又因她是個靈秀的人兒,他們怕自己的關心,成為了辛夷的負擔,所以在外面默默守著。
哪怕幫不上什麼忙,能在這裡守著,他們就安心不少。只要守在這裡,即使屋裡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無形的守護著她也好。
“沒事兒,我們穿的厚不打緊。你餓了麼,廚房裡熬著粥,蒸籠裡熱著菜。你想吃什麼,婆婆給你做。”
劉婆婆關心的說著,眉目慈祥,沒有問辛夷為何悲傷,為什麼要一個人坐在屋裡。
三人站了許久,身子多多少少有點兒僵硬,辛夷看出不對來,反問到:“你們是不是一直在這裡站著,沒有吃飯?”
小姐是怎麼看出來他們沒吃飯的,青松心裡打著懸,嘴上慌忙的回到:“沒有,沒站多久,我們已經吃過了。”
辛夷本來只是懷疑,看到青松急慌慌的辯解,篤定了心中猜測。暖意再次湧上心頭,她沒有拆穿這個善意的謊言,柔聲說:“好了,一個人吃飯胃口不好,婆婆,我們四個人一起吃吧。好久沒有像在清流鎮那樣,坐在一起吃飯了。”
她這麼一提,三人眼中全露出懷緬之色,還有哪家主子,像他們家小姐這般心善。和下人坐在一起吃飯,從欺凌虐待下人。
汪清直搖頭,拒絕到:“今時不同往日,我們怎能和小姐同桌呢。”
“好了,汪爺爺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不吹了。一天沒吃東西了,您還要掃我興致不成。”
劉婆婆在旁邊打圓場說:“既然小姐不嫌棄你我,我們就陪著小姐吃一次飯,老頭子也別那麼迂腐,讓人笑話了。”
四人既然說定,在花廳中擺了一桌小小的宴席。能和仰慕的人再次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青松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小姐的笑靨離他那麼近,近的豎起耳朵,就能聽到她的呼吸。飯桌之上,辛夷感受到久違了親情感。
他們的心意,她一直都懂。背井離鄉之後,天南海北總有這麼幾個人,毫不動搖的站在身後,辛夷為此慶幸。
興許是心中愁悶,辛夷難得喝了兩杯薄酒。她本不勝酒力,略喝了幾杯後,晚上睡得格外沉穩,一夜無夢,也不必再為柳元景糾結。
平京城中,辛夷臆想中盛大的婚禮,並沒有舉行。辛夷離開那日,柳元景沒有親自送到離開,但他堅信,總有一日,他會親自將她接來。
向來不喜與人交際的柳元景,為了解掉這門親事,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在達官貴人之中交遊。他的所有目的,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藉故推去婚事後,有人能在聖上面前為他美言。
機會固然需要人來創造,有時老天也會賜下機會。當大華國周邊的恭奴族越過邊境前來騷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了邊境兩座小城之後。
柳元景順勢而出,頂著英國公世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在朝堂上站了出來,自告奮勇的接下平叛的任務。
他氣勢如虹的模樣,讓人沒辦法懷疑他的決心。
恭奴族乃是馬背上的民族,以遊牧為生,擅長馬戰,族中崇尚勇士,以驍勇擅長為榮。大華國以科舉為正途,推崇知書達理。
秀才遇到兵的結果顯而易見,故而幾十萬人口的恭奴小族,時常讓數百萬人口的大華狼狽不堪。
每當冬日來臨,臨近恭奴族的邊境人民,便到了叫苦不迭的時候。沒有食物缺少禦寒衣物的恭奴族人,十幾人為一隊,騎著馬來到大華國劫掠,搶到東西之後立馬撤退,十